《伤寒杂病论》之奔豚及奔豚汤文献研究
奔豚病名始见于《灵枢•邪气藏府病形》：“肾脉急甚为骨癫疾，微急为沉厥奔豚，足不收，不得前后。”之后，《难经•五十六难》再次出现“奔豚”之名：“肾之积名贲豚，发于少腹，上至心下，若豚状，或上或下无时，久不已，令人喘逆骨痿少气。”（“贲”同“奔”）；至东汉，张仲景则提出“奔豚气”。同样一个病证，出现了三种完全不同的含义，这为后世造成混乱[1]。但仲景所论除了“奔豚”之名，还提出了相应的病因、病机和方药。本文概述奔豚的成因和主证、主方，并且基于现有“题名或关键词=奔豚汤”的现代文献进行分析，以期拓展奔豚病的现代临床涵义和奔豚汤的治疗范围，促进奔豚相关理论指导临床实践。
奔豚的成因和主证、主方
《伤寒论》第65条有云：“发汗后，脐下悸者，欲作奔豚，茯苓桂枝甘草大枣汤主之。”本条论述的奔豚是因心阳虚下焦留饮欲上冲之证。是因为发汗损伤了心阳，则心阳不能下交于肾阴，震慑无权，下焦饮邪上乘心阳，出现脐下动悸，欲作奔豚。脐下悸是水与气相搏于脐下，欲上冲而未冲之证。谢铮[2]认为，奔豚存在肾阳相对不足的表现，但是不严重，主要是膀胱气化不利，水饮内停，阻止了肾阳的气化功能，从而表现出肾阳的相对不足，只要留饮一去，肾阳就可以自动恢复其功能。所以此处张仲景重用茯苓，以利小便，去下焦之留饮，便于恢复肾阳；桂枝配茯苓，平冲降逆，通阳化气；桂枝配甘草，温补心阳；心阳温复，则脐下自平；加大枣者，配以炙甘草，培土制水，从中焦论治，促进运水湿运化，以平上冲之逆气。
《伤寒论》第117条：“烧针令其汗，针处被寒，核起而赤者，必发奔豚。气从少腹上冲心者，灸其核上各一壮，与桂枝加桂汤，更加桂二两也。”本条奔豚之病因，乃“烧针”和“发汗”后，调护失当，寒邪从针孔而入所致。表现为“核起而赤”“气从少腹上冲心”等症状。谢铮等[2]认为本病的阳虚是一过性的心肾阳虚，是因为水火既济的升降运动突然被打破而出现的阴阳失调的紊乱状态，故而用桂枝加桂汤，是重用桂枝平冲降逆。
《金匮要略•奔豚气病脉证治第八》：“病有奔豚，有吐脓，有惊怖，有火邪，此四部病，皆从惊发得之。”提出奔豚气的病因乃由“惊”引起。又说：“奔豚病，从少腹起，上冲咽喉，发作欲死，复还止，皆从惊恐得之。”指出人在受到惊吓和恐怖以后会出现奔豚病，临床表现为“从少腹起，上冲咽喉，发作欲死，复还止”；而根据随后出现的“奔豚气上冲胸，腹痛，往来寒热，奔豚汤主之”补充了本病还应兼有的症状。结合方药推断，此奔豚乃肝郁化热所致之证。
可见，奔豚气本身是人体气机紊乱的一种病理状态。奔豚之名形象生动地描述了该病的特征性临床表现：如猪奔跑，乱窜。而病因不同，临床治疗也不同：温阳平冲逆主用桂枝，清肝热平冲逆主用李根白皮、黄芩。（见表1）
奔豚汤的研究概况
奔豚汤出自《金匮要略》，药物组成有当归、白芍、川芎、黄芩、葛根、半夏、生姜、李根皮、甘草，此方是仲景极少数以“病”命名的方，分析药物组成应具有活血养血、平肝降逆之效，原治由惊恐所致奔豚病，现代临床多有新用。笔者对现代期刊文献关于该方的报道进行了查阅，经维普数据库查阅1989—2015年“题名或关键词=奔豚汤”，搜索到90篇文献（搜索时间：2015年4月16日），经认真阅读和梳理，90篇文献中有48篇文献是关于奔豚病但未用奔豚汤，有2篇是关于“温氏奔豚汤”，组方不同于金匮“奔豚汤”，暂不做分析，现对金匮“奔豚汤”的40篇文献内容总结如下。1奔豚汤临床应用现状
《金匮要略》奔豚气病是以“气从少腹上冲心胸或至咽喉”为其证候特点，即发作时先从少腹气撑作痛，继而自觉气从少腹上冲心胸并至咽喉。有已发奔豚，有欲发奔豚，关键在于一个“气”字，有因惊恐所发：《诸病源候论•贲豚气候》“若惊恐则伤神……神志伤动，气积于肾，而气上下游走，如豚之奔，故曰奔豚”。有从肝、肾而来，《金匮要略心典》“豚，水畜也；肾，水脏也。肾气内动，上冲胸喉，如豚之奔，故名奔豚。亦有从肝病得者，以肝肾同处下焦，而其气并善上逆也。”且足厥阴肝经沿少腹上行，其气亦可遁经上行。有从肠胃而来。但临床上不管病因如何，病机怎样，病位所在，只要出现此类证候，均可按奔豚气病治之。方药均可取“奔豚汤”为基础方[3]。
经过初步统计，临床报道类文章有10篇为相对集中的大样本量报道[4-13]。（见表2）
临床治疗个案报道经统计为29篇文献[14-42]，共涉及内科、妇科、儿科、精神神经科等多种疾病：其中内科疾病21种，病例24个；妇科疾病6种，病例6个；儿科疾病7种，病例7个；精神神经科疾病10种，病例14个；没有明确其他病名，只以“奔豚气”或者“气上冲胸”感来描述一系列综合征的，又不便于归入以上病名的有病例21个。（见表3）
2奔豚汤实验研究进展
对于该方的实验研究较少，除了“奔豚汤对行为绝望小鼠的抗抑郁作用研究”外，通过进一步查阅，发现有研究用《金匮要略》的奔豚汤制作“奔豚口服液”，因其临床应用于心律失常早搏，焦虑神经症等有较好的疗效，为进一步证实疗效及探讨作用机制，进行了“奔豚口服液对大鼠室早及5-轻色胺、去甲肾上腺素的影响”[43]。
总结展望
奔豚气病是人体气机紊乱的一种病理状态，与现代疾病很多脏腑功能失调有关，临床主要分为桂枝加桂汤证、茯苓桂枝甘草大枣汤证、奔豚汤证三种类型。经文献检索和分析，其代表方之一奔豚汤在临床仍广泛应用并得以发挥。
奔豚汤临床治疗奔豚气病症，其涉及脏腑主要有肝肾，涉及现代疾病中的消化系统、呼吸系统、神经系统、精神类多种疾病，病例涉及到内、妇、儿、精神科等各科，有人把该方在《金匮要略》中与“百合地黄汤”“甘麦大枣汤”“酸枣仁汤”并称治疗抑郁症的四大效方[44]。综合以上大样本报道和个案报道，该方在抑郁、焦虑、儿科发热类疾病、内科消化系统疾病方面治疗病例最多。但从所搜索文献来看，该方现代研究并不多，尤其在实验研究方面非常少。总结为上，便于进一步临床应用和科研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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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5-01-03 编辑：李海洋）
引用本文献标准格式：
张建英，聂坚，梁玲.《伤寒杂病论》之奔豚及奔豚汤文献研究[J].,2016,22(6)：18-20
作者：张建英，聂坚，梁玲
改编自：《伤寒杂病论》之奔豚及奔豚汤文献研究
文字编辑：李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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