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英译本中的中国传统养生文化“创造性叛逆”研究

养生思想与道家渊源颇深，《黄帝内经》云：“法于阴阳，合于术数”，强调道法自然，遵循自然规律生活，既要平衡阴阳、起居有时、饮食有节，又要养神养精，推崇救治于后不若摄养于先。因此，中医药文化中的重要一支便是养生保健。中医养生注重情志的调节，控制好精神情志才能保持内心的静谧与舒然，过度的欲望会令人患得患失、伤心伤身，打破人体内的阴阳平衡导致百病丛生。
法国文学社会学家埃斯卡皮（Robert Escarpit）最早提出“创造性叛逆”（Creative Treason）这一概念[1]。后经我国学者谢天振发展、延伸。谢天振认为译者的创造性叛逆可分为有意识型和无意识型，以及个性化翻译、误译与漏译、节译语编译、转译与改编这4种表现[2]。
《西游记》作为神魔题材的传统小说巨著，其中结合了具有道家养生思想特点的中医摄生保健方法与理念，并从内到外，从神到体均有体现。其英译版本也因译者的创造性叛逆而各具特色。本文对比了詹纳尔（JENNER W J F）与余国藩（ANTHONY C Y U）两个《西游记》英译全本对养生文化的阐释，研究解读创造性叛逆现象，以期更好地指导翻译实践、更好地将中国传统典籍向外译介。

欲望的节制
1节制色欲

“色”，《说文》中有解，颜气也[3]。即指美貌容颜；而“欲”，贪欲也[3]。即对美貌容体的贪欲。人有感于外物，心有所动体亦有应，故而，长久无度必然损神伤体。中医之肾与西医解剖学之肾并非同义，西医解剖学的肾指具体的泌尿器官，而中医之肾是先天之精所藏之处，生殖之精以先天之精为主体，在后天水谷之精的资助下化生。肾精的一部分在天癸的作用下可化为生殖之精以施泄。然，精的施泄要有度，若房事过度，则肾精过度耗泄会动摇根本，所谓“近女室，疾如蛊”[4]，意为耽恋女色对人体产生的损害犹如腹中之虫，噬咬脏腑。《西游记》二十四回《万寿山大仙留故友 五庄观行者窃人参》中曾明言：“色乃伤身之剑，贪之必定遭殃。佳人二八好容妆，更比夜叉凶壮。只有一个原本，再无微利添囊。好将资本谨收藏，坚守休教放荡”[5]。
詹纳尔译：Sex is a sword that wounds the body;
Whoever lusts for it will suffer.
A pretty girl of sixteen
Is far more dangerous than a yaksha demon.
There is only one Origin,
And there are no extra profits to stuff in the sack.
Better store all your capital away,
Guard it well, and don’t squander it[6].
余国藩译：Eros is a sword injurious:
Live by it and you will be slain.
The lady so fair and lovely at sixteen
Is more vicious than a yaksa!
You have but one principal sum;
You can’t add profit to your purse.
Guard and keep well your precious capital,
Which you must not squander and waste[7].
译者的“创造性叛逆”并非机械式的字对字的翻译，而是要融合译者自身的感知、体悟。在翻译的过程中，译者不可避免地将自身的文化背景、学识素养、语言风格、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带入译文，某种意义上来说，翻译是对原文的一种改写。詹纳尔与余国藩在对“原本”“微利”“囊”“资本”的翻译时都出现了误译，文中观点认为过度纵欲会伤及元气，先天原本（精或元气）是没办法后天增益的，所以要守护收藏好。“原”，元也，如元气广大也[8]，“本”，《诗大雅荡》中有载：“枝叶未有害，本实先拔”引申为基础、主体[9]，“原本”指精或元气；“微利”意指（后天）细微（一丝一毫）的有助于维护先天原本的事物，而人之病恙疾痛又常不外乎先天不足，后天失养。先天禀赋各有差别，如若后天生活行为仍不谨慎则易生疲惫。“囊”意指“元气”存储之所。詹纳尔将“囊”译为sack（袋子），余国藩将之译为“purse”（钱包），二者将“资本”都译为capital（资本、资金），“利”译成“profit”（利润），按照谢天振的划分，这显然是一种无意识的创造性叛逆，这种误译反映了相异文化在彼此交流过程中的“碰撞、扭曲与变形”[2]。2节制名利贪欲
相较于色欲，对于权力、名利的追逐，其贪欲更甚。
《吕氏春秋本生》言：“贵富而不知道，适足以为患”，以劝诫名利沉溺之人。《西游记》第一回中就写到“争名夺利几时休？早起迟眠不自由！骑着驴骡思骏马，官居宰相望王侯。”[5]作者淡泊名利、潇洒世间的心态与《内经》中的“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10]的中医养生观完全契合。所求随所持之物的相随变化犹如船随水涨，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古时如此，今时愈甚，这是人心不安常患得患失的问题根源。内心恬然淡泊，少思虑，则元气稳固，现代医学早已明晰，情绪对人体健康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詹纳尔译：When will the struggle for fame and fortune end?
Tolling from morning till night, never pleasing yourself.
Those who ride donkeys long for stallions,
The Prime Minister always wants to be a prince[6].
余国藩译：When will end this quest for fortune and fame,
This tyrant of early rising and retiring late?
Riding on mules they long for noble steeds;
By now prime ministers they hope to be kings[7].
两人在译介此句时都采用了归化翻译策略，用意译法将 “宰相”都译为“Prime Minister”（首相），余国藩将“王侯”译为“King”（国王），詹纳尔则译成“prince”（王子）。“宰相”是一种官衔，“王侯”指的是“王族”，二者有着本质区别。正如谢天振所言，接受环境同样也是创造性叛逆的主体，受众（读者）对译文的接受程度随着不同时代、背景而有所改变。同一本译著会因时代的不同而得到不同的阐释与接受。《西游记》里描写的中国当时采取的是君主专制政体，君王是国家最高统治者。詹纳尔用“王子”而不是“国王”进行对译显然是不恰当的，因为“王子”并非国家实权统治者。而现下，《西游记》的西方读者所处的政治环境多为总统制、君主立宪制，接受环境与从前不同，对《西游记》的体制也与百年前不同，西方读者的期待视野也是不断动态向前发展的，因此，对“王侯”的英译采用“President”来翻译更好一些。

丹道修行
1内丹
除饮食、草药、针刺等祛病延生手段外，古中医也对人内在精气神之调修、炼养视为上乘之法。《黄帝内经》成书汉代，其自强养生之法与道家内丹之术不无渊源。内丹修行颇类似现今的瑜伽、静坐，只是修习的次第旨要皆留于诗词，所言隐晦。《西游记》中对于内丹修习的指导、对于人体脏腑腧穴间，气血循行的引导与精神静定的注意都隐而不藏地阐述于其中，《西游记》第十九回中有云：

上至顶门泥丸宫，下至脚板涌泉穴。
周流肾水入华池，丹田补得温温热。
婴儿姹女配阴阳，铅汞相投分日月。
离龙坎虎用调和，灵龟吸尽金乌血[5]。
詹纳尔译：It reached up to the Mud Ball Palace in my head,
And down to the Bubbling Spring in my feet.
The circulating magic liquid reached the Flowery Pool under my tongue,
And the Cinnarbar Field in my abdomen was given extra warmth.
The Babe, lead, and the Girl, mercury, were married,
And combining together, they divided into sun and moon.
The Dragon and the Tiger were harmonized,
The Sacred Tortoise drank the Golden Crow’s blood[6].
余国藩译：To reach Mud-Pill Palace topping my skull
And Jetting-Spring Points on soles of my feet.
With kidney brine flooding the Floral Pool,
My Cinnadbar Field was thus warmly nursed.
Baby and Fair Girl mated as yin and yang;
Lead and mercury mixed as sun and moon.
In concord Li-dragon and Kan-tiger used，
The spirit turtle sucked dry the gold crow’s blood[7].
“泥丸宫”“涌泉穴”为人体穴位，第一句点明印堂穴（泥丸宫）与涌泉穴之间气血调行之要。而对于该段神韵内涵的诠释，余国藩、詹纳尔两人则有所别。
詹纳尔将“泥丸宫”对译成“Mud Ball Palace”余国藩译为“Mud-Pill Palace”并进一步做了注解（Mud-Pill Palace: niwan gong 泥丸宫，a term used by the Daoists to refer to the upper part of the head…）[7]。詹纳尔将“涌泉穴”译为“Bubbling Spring”，余国藩译为“Jetting-Spring Points”（Jetting-Spring Points：yongquan xue 涌泉穴，a term referring to two points at the center of the soles…）[7]。对此二穴位的翻译二人都采用了意译，较之詹纳尔的译本，余国藩对此二穴位进行了增译，虽点明“泥丸”位于头顶、“涌泉”位于足底，但詹、余二人所译《西游记》毕竟成书较早，国际目前较通用的译法是采用代号法来指称穴位，“涌泉”是足少阴肾经的第一个穴位，因此用KI1（KI即指Kidney）指代该穴；“泥丸宫”即“百会穴”，意为“百脉之会”，乃人元神所居之所，归属督脉的第20个穴位，因而用GV20表示（GV即Governor Vessel之意）。再如“婴儿”与“姹女”，两者经常连用，在外丹术语中，“婴儿”为铅，“姹女”为汞，两者相交合则意指外丹中的铅汞化合作用；在内丹学说中，“婴儿”配“姹女”则意指阴阳和合。詹纳尔将“Babe”与“Lead”，“Girl”与“Mercury”并置一句，简洁明了，采用归化法向目的语读者靠拢便于目的语读者理解；而余国藩用“…mated as yin and yang；”“…mixed as sun and moon”两个平行结构，采用异化法，原汁原味地保留异质文化，能够更好地展示出源语文本“配阴阳”与“分日月”的韵律。“离龙”指心，离卦为火，心属火；“坎虎”指肾，坎卦为水，肾属水。因此“离龙”意为人的神经感知，坎虎意为人的气血体液，二者相调和则百病不生。余国藩将“离”“坎”分别对译出来并做了详尽注解，此为译者的一种个性化翻译，也是其有意识的对源语文本进行的创造性“叛逆”。2外丹
从古至今，健康长寿乃至长生不老是人们对生命的究极幻想。服用外界药石之物以求长生的风气兴于战国时期，与房中术、行气导引并立而三。初时多服食一些草木药，至汉武帝时乃有人造仙丹出现。“丹，巴越之赤石也”[3]，本意为矿物，中药亦有朱砂、砒霜、轻粉等矿物药材。古代丹道家也根据其法象性来炼制丹药，而中医成方中，也有以丹为名之例，如天王补心丹、七宝美髯丹、赞育丹。“秦汉以来，方仙道以五金、八石为药物炼制长生不死仙丹的方术，称为炼丹术”[11]。炼丹家在此过程中也创制了许多中医方药。“作为医药用的丹药有氯化汞类（含轻粉、粉霜、中九丸），硫化汞类、氧化汞类（大红升丹、小红升丹）、升丹类（除大小红升丹外的其他升丹类）、降丹类（白降丹HgCl2为主）、烧丹类（以硫磺烧成的金液丹）”[11]，故“丹药”二字其实际内容应包括“丹”与“药”两方面，古代养生术之古炼丹术在《乱蟠桃大圣偷丹反天宫诸神捉怪》中可见一斑。《西游记》中的仙丹其含义应侧重于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之灵药。余国藩将“金丹”译成“golden elixir”[7]；詹纳尔译为“golden pills”[6]。显然，深谙中国文化的余国藩翻译地更加贴切，“elixir”中文意思是“长生不老药”“万能药”，用“elixir”能够更好地保留异质文化，点明炼丹术为求“长生”这一终极目标，而“pill”则不蕴涵“丹”的这种神秘的作用。
由于中西方文化差异，西方人对中医药文化的体察多存误解，仅在“丹药”一词的翻译上就有不小的误差与分歧，由此可见中学西译之难。如何揭开中医药文化的面纱，让东方传统文化完整、清晰、无障碍地彰显于西方，这就需要译者具有深厚的传统文化知识和对中国哲学的深刻理解，发挥主体意识去解读源语文本中的中医知识与内涵，再以译者的身份对目的语读者的“期待视野”进行足够充分的预测与把握，选择适当的翻译策略和表述方法进行传达解译，其目的是极力联通作者、译者与读者三者间的“视域”，完美呈现《西游记》中的中医药文化。

瓜果素食

对于养生疗病之事，人们常常注重药石针砭，或用打坐练功以求身康体健、延年益寿，却常忽略饮食之功用。在中医理论中，人体气血津液的产生和正常机能的运行皆依靠食物中的“水谷精微”，对比草药，饮食的效果稍显温和缓滞，但饮食为长久服下之物，且能化生气血扶培正气。伴随着人们物质生活的愈发富足和养生意识的逐步提高，人们对食物愈发讲究，素食的养生功能逐渐被人们挖掘、重视起来。除了宗教上的原因，越来越多的人为了身心健康、养生长寿开始践行素食。《内经》中有提到“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气味合而服之，以补精益气”[12]的饮食均衡观。在中医饮食观念中，虽不否认均衡饮食，营养多样化，但从中亦可看出，《内经》更注重植物性饮食，以五谷、五果、五菜为主，以动物性饮食为补益。《西游记》中对瓜果素食着墨颇浓，从开篇的花果山到终篇的唐王盛宴，对瓜果素食的罗列、描画比重颇大。在第六十七回中有提“面筋、豆腐、芋苗、萝白、辣芥、蔓菁、香稻米饭、醋烧葵汤”[5]。

詹纳尔译：wheat gluten, beancurd, sweet potatoes, radishes, mustard greens, turnips, rice and sour-mallow soup[6].
余国藩译：fired wheat gluten, bean curds, taro sprouts, white radishes, mustard greens, green turnips, fragrant rice and mallow soup made with vinegar[7].
相较詹纳尔将“芋苗”译为“sweet potatoes”（红薯，白薯，甜红薯），余国藩的译文更加可取，“taro”常指植物“colocasia esculenta”（芋），用“taro sprouts”来译芋苗这种根茎可食的植物是可行的。此外，余国藩在翻译时比较“达意”，能够忠于源语文本，不仅将“香稻”中的“香”译了出来，还将葵汤的做法也清晰地表达出来,让读者读之心生向往、垂涎欲滴，相较之下詹纳尔的译文相对平淡一些。译者首先是读者，只有译者的期待视野与文学文本的视域相融合，译者才能充分理解原作。但由于译者受个人的学养、人生经验的限制，其对源语文本的理解不可能与原作者完全契合。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詹纳尔将“芋苗”这种可食植物错译成“红薯”了。这种“叛逆”不是译者主观期望的，但也是对源语文本的一种“背离”。

药石调养

无可否认，尽管养生疗病之法众多，但通过药石对身体进行调养进而达到益寿延年养生之功效无疑是最为大众接受的。“药”的本意为治病之草，这便道出了人们对药的原初认定。《西游记》中提及大量仙药、药材，如第一回《灵根育孕源流出心性修持大道生》中尝言“熟煨山药，烂煮黄精。捣碎茯苓并薏苡石锅微火饮羹”[5]。

山药，学名薯蓣，单子叶植物纲，“始载于《神农本草经》，被列为上品，味甘，性温，无毒，主伤中，补虚羸，除寒热邪气，补中、益气力、长肌肉，久服耳目聪明，轻身，不饥，延年。”[13] 现代中医则认为其有平补脾肾兼顾先天、后天之本的功效。
黄精，《神仙芝草经》云∶黄精宽中益气，使五脏调良，肌肉充盛，骨髓坚强，其力增倍，多年不老，颜色鲜明，发白更黑，齿落更生[14]。
茯苓，俗称云苓、松苓、茯灵，为寄生在松树根上的菌类植物，外皮黑褐色，里面白色或粉红色。具有利水渗湿，健脾，安神的功效，还可以制作成粉状作为美白面膜[15]。
薏苡仁，别名“解蠡”，性甘、淡、凉，归脾、胃、肺经，有健脾渗湿、除痹止泻、清热排脓之功效[16]，不难发现，《西游记》中的仙药多为性质平和有补益之力的药材。
詹纳尔译：Hot roast yams,
Tender boiled Solomon’s-seal.
Pounded china root and Job’s tears.
Simmered in soup in a stone pot[5].
余国藩译：Sweet yams are baked,
Yellow-sperms overboiled,
The tubers minced with seed of waterlily,
And soup in stone pots simmers on a gentle fire[6].
詹纳尔采取归化策略，将此句中蕴含的山药、黄精、茯苓、薏苡仁4种中药名直译出来，更容易为西方读者所接受。“熟煨山药”意为煨熟山药，“烂煮黄精”即为煮烂黄精，詹纳尔理解了中文词语倒装的原义，充分发挥了主体意识，用“boiled”“pounded”几个形容词对源语文本中“动词+补语+名词”结构进行了再创造，但不影响源语文本的语义内涵被西方读者的理解和接受。刘小刚指出“创造性叛逆不仅仅包括对原文的删节、增益，而且包括译者在翻译文本中所添加的按语、注释，以及译者为本文所撰写的序、跋、例语等文字中对本文做出的背离原作本意的解读，甚至包括某些白话翻译小说中评点人以眉批、尾批的形式对本文做出的评点。”[17]余国藩充分发挥译者的主观创造性，于每个章节后补加了注释，其对“黄精”的定义如下“Yellow-sperm(Polygonatum gigantum var. thumbergii)：a small plant the roots of which are often used for medicinal purposes by the Chinese.”除了对“黄精”一词进行直译，还进一步解释其意，并附加其拉丁语学名。这种对于源语文本的“叛逆”拉近了译文与受众（读者）的审美差距，有助于受众对该词的深层理解。

结 语

《西游记》中的传统养生保健思想与《内经》等中医基础理论元典相合，体现了中国古代的哲学思想，演明中医理论之根源。在英译过程中译者因个人因素、社会因素等多重影响对源语作品的创造性叛逆是不可避免的，因此在英译具有深奥哲思的涉医文学时，最好灵活采用“归化”“异化”的翻译方法，关注源语与目标语之间的语言结构差异的同时，努力在相异文化间搭起一座桥梁，尽可能地做到信息间的对等输入与输出，尽力避免文化的误读与误译的产生，最大化地还原源语文本的艺术魅力，更好地推动中国古典文学走出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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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本文献标准格式：
柯岷，董岩.《西游记》英译本中的中国传统养生文化“创造性叛逆”研究[J].，2020,26(8):114-117.作者：柯岷，董岩改编自：《西游记》英译本中的中国传统养生文化“创造性叛逆”研究文字编辑：蒋凯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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