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方传奇：半夏干姜散对病邪“一击即中”，神秘煎服法仍未破解每次在老先生那里跟诊，总能看到来自全国各地的患者来就诊，老先生有条不紊的给患者看诊完后，会一边把病历本上手抄的中药处方递过来给我们，偶时多会给我们讲解《内经》、《伤寒》或是《金匮》上的方证，每每想到这里，笔者心中不免一喜，这样的传承远比在课堂上或者自学来得深刻啊！再者，谈起经方的学习，不读古籍记载又是要不得的，这倘如无根之木，那是经不起风雨的吹打的！
人类与疾病的斗争，从古至今，一直都没有间断过，过去所出现过的、频率可能较高的抑或是近现代发现的新的疾病，人们都一直在书写并记录着如何应对它的方法，在我国医药史当中，就有《伤寒杂病论》这样一本对临床诊疗具有指导意义的皇皇巨著流传至今。但由于受到种种原因的影响，古籍当中所记载的很多东西直到现在仍然有很多的谜团没有解开。比如说我们今天要提到的经方——半夏干姜散。半夏干姜散，出自《金匮要略》，正是千古名方，它仅由两味简单的中药组成，它与名方小半夏汤和生姜半夏汤有又巨大的不同，它们都用到了半夏跟姜，都是治疗呕吐病症的方剂，但与此同时，它们之间不同的地方可又大了！那么都大在哪里呢？第一：它用得姜是干姜。第二：它是散剂。第三：它的煎服法，是用的“浆水”煎煮，且需“顿服”，这就是最大的区别，也是目前存在谜团和争议最大的地方！跑去上面的三点不讲，实际上，人们要关注的，估摸着就是它所治疗的具体病症了。但绕开上面几点不讲，又很难让我们真正记好、用好这个方子！于是，就有了我们今天要介绍的重点——半夏干姜散。半夏干姜汤，出现在《金匮要略》之“呕吐哕下利病篇”，原文第二十条记载“干呕，吐逆，吐涎沫，半夏干姜散主之”。半夏干姜散方：半夏、干姜等分上二味，杵为散，取方寸匕，浆水一升半，煎取七合，顿服之。半夏这味中药，有生半夏、姜半夏、炙半夏、法半夏几种，通常《金匮》所指的半夏为生半夏，本草所记载的半夏，最早见于《神农本草经》，其性主降，能下气；后《名医别录》记载，其能止呕逆，有小毒，常与生姜或干姜配伍以治疗寒饮呕吐，二药相合，一方面姜为呕家圣药，具止呕之功，另一方面，姜还能兼治半夏之毒（半夏的毒性，除了通过煎煮降低以外，还可以用姜解），这样的搭配，可以起到制其短、展其长的协同作用，保障了用药安全和疗效性两方面的需要。前面我们提到，半夏干姜散与其他两种含有半夏、姜的汤剂的不同，这里用到的姜是干姜，干姜主入肺、脾，辛热温阳，能走能守，干姜的温中之力强，针对主症“干呕”之胃气上逆以及“吐涎沫”之上焦有寒等表现，用以干姜，是以温法治疗取效，因此，干姜与半夏配伍，半夏治疗寒证的作用得到提升，全方共成散寒扶阳止呕之功。我们可以看到，这个方子当中的中药是等分的，且用得是散剂，仲景用方，其制法煎服法都是很讲究的，与我们现在直接开经方让患者回去煎药不同，仲景在方药的剂型、煎煮用水以及服法方面都极为重视！并且自有缘由！半夏干姜散就是一个很好的代表。与止呕的其他两个经方不同，另外两个是汤，“汤者荡也”，易升易散，易通行经络，取其荡涤之性；这个经方是用的散剂，“散者散也”，取其散之性也，一般来说，剂型为散剂的，直接冲服即可，但仲景没有让这么做，针对这个散剂来说，他仍然坚持让散剂煎服，这是非常值得引起我们注意的，原由是什么呢？很简单，这个经方虽然是散剂，但是半夏有毒，不当散服，原文指出“取方寸匕，浆水一升半，煎取七合”，仲景还是通过煎煮的方法来达到降低毒性保证疗效以及安全的目的！仲景诊疗用方之细，不可不叹！另外还有服药的方法，仲景记载的是“顿服”，这样的目的，这样随制随服，以在使药力集中，对病邪一击即中，这也是跟其他汤剂区别比较大的一个地方。到目前为止，关于这个经方的争议仍旧比较大的，应该算是散剂的“用水”的神秘面纱了。原文中记载的浆水到底是什么水，陆施婷等人认为，有关半夏干姜汤之酸浆水的神秘面纱大致有八种[1]，分别是酸浆水、特制饮料、淘米水、以绿豆为原料所制的水、酢、泥浆水、酸菜浆水、老百姓用于浆线的水等，并指出，仲景所用之水与当时情况最接近的应该是酸浆水，原因是“因半夏毒性破例煎煮，辅以酸浆水共奏清热解毒、调和脏腑、开胃止呕之功”。尽管这煎煮用水众说纷纭，但又一点可以确定，当时期的仲景力将煎服法仔细记载，自有他的缘故，而视今之煎服要求，特别是在这个人心浮躁的社会，要达到这一点也是有大家的难处的，不过这也印证了一点，经方的功效自不可忽视，而为什么仍然有很多人用药之后效果达不到以前那么好，实际上，非固医生治不好，而是存在有这些环环相扣且合理的煎煮与正确服药方式而已！总之，提到这个经方现今所存在的问题，还是希望能够提醒大家，要重视经方剂量的选择和煎服要点的配合吧！参考文献[1] 陆施婷，王海颖.《金匮要略》小半夏汤、半夏干姜散、生姜半夏汤煎服法探析.中国中医急症[J].2014，9（23）:1594-15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