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启德、程书钧、孙燕、楼宇烈、刘长林……院士专家告诉你防治肿瘤中医之道

▲ 韩启德 中国科学院院士，本文受访专家之一

恶性肿瘤是二十一世纪威胁人类健康的三大杀手之一。医学的不断进步使肿瘤诊疗的新技术和新方法层出不穷，中医药学以“天人相应”的整体观念、扶正为本的治疗特色，在肿瘤治疗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近日，在“中医影响世界论坛——肿瘤病第一次会议”上，与会专家围绕对肿瘤的认识和防治，从社会、文化、中医理念、中西各自优势等多个方面进行了深入的研讨，现摘编部分发言如下，以飨读者。

对待肿瘤，中西医应平等对话

中国科学院院士 韩启德

讲清楚什么是中医是我们中医界自己的责任。中医是科学吗？我认为中医是祖国的宝贵财富，但是中医不是科学，我认为中医与现代医学不在一个哲学层面，首先要从哲学层面把中医讲清楚。

人类认知革命到现在有7万年，农耕文明也有1万年，而工业文明只有500年，所谓的现代科学也只有500年历史，绝对不可能包括人类所有的文化。从文化层面、哲学层面来看，中医文化是独立的。我们要有更强的文化自信，只有充分了解、深刻认识中国文化，才能把中医阐释得更好。

对于肿瘤，中医的认识不要和西医一样。提到恶性肿瘤，首先想到的一个问题，是肿瘤能不能消灭？我认为不要消灭，也不可能消灭，肿瘤是我们衰老的表现，这是自然进化。现代医学不这么认为，因为现代医学是机械唯物论，站在二元论角度看问题。

但如果研究人时，还以二元论的角度看问题，那人就会被当作物来研究，这是最大的局限性。而中医讲究“天人合一”，中医研究自然，研究肿瘤在人的一生中处于什么地位。不同的视角决定我们用什么态度去对待肿瘤，中医和西医应该平等地对话。

抗癌不可忽略宿主问题

中国工程院院士 程书钧

肿瘤发生是不是由于我们身体的基因突变呢？目前，这个认识占统治地位，但现在人们又提出了许多不同看法。我认为，基因突变是肿瘤发生的重要原因，但不是全部。人们对现在生命本质的认识还是在初级阶段，针对基因突变学说出现的靶向治疗，有其合理之处，但不是肿瘤治疗的全部。

肿瘤是什么？我认为，第一，肿瘤可能是生命进化过程中的一种生命现象，肿瘤是人衰老过程中一种生命现象，肿瘤是一种特殊疾病，不是一个单纯的细胞问题。第二，肿瘤是衰老过程中一种自然选择，因为大自然保护人类，50岁之前需要繁衍后代，所以肿瘤的发生大部分在50岁以后，这样的巧合是自然选择的进化。

第三，肿瘤发生的一个不可忽略的因素是在整个生命过程中以免疫为主导的宿主因素，是生命的必然现象，从强到弱会使肿瘤发生率大大提高，肿瘤和衰老有很多本质的联系。所以预防肿瘤和预防衰老有很多相似，衰老不可避免，肿瘤也不可避免，衰老可以延缓，肿瘤也可以延缓。

所以，要高度重视宿主因素，这方面的研究刚刚起步，应该做到以下几点，首先，科学的营养；其次，合理的运动；最后，良好的心态。第三条是核心问题，心态问题十分复杂，但极其重要。在肿瘤的治疗和预防当中要高度重视这个问题，目前，这是一个薄弱环节。

中医以“通”治癌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 刘长林
中西两种文化最深层本根是什么？我认为西方文化是空间本位文化，以空间为本位看世界，而中国文化以时间为本位看问题。时间和空间是两种最基本的存在形式，它们不能相互替代。中国文化认为气是宇宙的本源，西方文化认为物质是宇宙的本源，这是两种世界观。

对于治疗癌症，我认为，从理论上有两条道路。一个杀死癌细胞，干净、彻底、全面地把癌细胞杀死，保存生命，这会有一定效果。还有一个思路，就是想尽办法使癌细胞从病态恢复到正常状态。正常细胞转化成癌细胞，癌细胞无穷地分裂，从病理上看是形体发生了变化。

但从本质上来说，是生命过程出了问题。按照西方科学理念，生命的机理就是物质的机理。但中医认为，在物质存在以外还有独立的气存在，而且物的变化是由气推动的，气是无限小的。我认为物质构造可以炮制出来，生命活力是制作不出来的，而气正是体现了生命活力。

从这个角度理解，癌症这种病的问题就出在生命过程中，根源在于气化过程。从理论上讲，如果我们充分认识气化规律，并能适当调整气化过程，便有可能使癌细胞转化成原来的健康细胞。

我认为中医治疗癌症有独特优势。中医擅长的是通，通的对立面是穷，穷不仅是阻挡还包括扭曲，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中医治疗癌症的基本原理也应该是这样，癌细胞出现在生命过程中为“穷”，通过调整气化，化而为之变，变则通，通则久，就有可能恢复健康。

重视扶正是中医的高明之处

中国工程院院士 孙燕
中医学的特点是什么？我认为中医特别高明的地方是重视扶正。我研究的课题是关于扶正中药的。两千年以前我们祖先就知道，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即邪在哪儿停留，哪儿就存在气虚。所以，我选择研究扶正中药和免疫学的关系。

我觉得肿瘤是宿主因素、肿瘤释放的一些免疫素、药物干预这三方面博弈的结果。我们的目的不是让病人好一阵，虽然这是现在研究最多的，但我并不满足于此，我们希望通过综合治疗把大多数病人治愈。我觉得国家应提倡最大限度地应用现代医学的一些方法来研究扶正中药，这样，中医药走向世界要更容易一些。这是我们的中国梦。

重视心理状态 坦然面对肿瘤

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 楼宇烈

心理状态的变化对人身体的影响是非常直接的。怎样认识癌症、对待癌症，怎样消除心中对癌症的恐惧？中国传统文化里面反复强调什么叫寿，即活到该活到的年纪。我们要明白天地万物有生就有死。中国传统道家的观点是，一切都放下、返璞归真就是贵，要放下对名利、权力的追逐；适情知足则富也，就是要懂得知足，不去贪图身外之物就是富贵。

明死生之本就是寿，明白死生的道理，有生就有死，这就是寿。我们能够明白生死的道理，能够面对死亡，能坦然面对就不惧怕了。我们应该珍视活着的每时每刻，这才是根本。正如孙思邈所说，我们尽量要安，我们对待疾病要重视心理状态，看破生死，只有看破生死才能生得更好、死得安逸。

太极心法是抗癌秘诀

非物质文化遗产洪式太极拳传承人 洪卫国

练太极有什么用呢？是通过太极修心。练太极不是为了战胜别人，而是战胜自己，做自己的主人。什么叫太极？太极用一个词来说叫“爱”，爱的作用是相互的，你爱他的时候他关照给你。练太极的目的是让我们做一个好人、善人，善行天下，爱行天下。去伪存真，去粗取精，由表及里，由此及彼，形成了太极的架式和心法。心法是长寿的秘诀，是抗癌的秘诀，也是癌症患者康复的秘诀，分享给大家三点。

第一，虽贫而不忧，再贫穷也不忧愁，像苏东坡那样，经过几次贬，穷困潦倒，但是不忧愁。第二，虽危而不惧，得了癌症虽然危险但不惧怕。第三，永不生气。这三点说起来简单但是做到不容易，做到这三点再加上适当的锻炼，就能抗癌、强身。

太极是一种生活方式，太极源于生活就必须拿到生活中去检验它。很多人很忙，忙到练习打太极是不可能的事，那就要太极生活化，生活太极化。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就是太极。

中西医结合抗肿瘤更有优势

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中医医院肿瘤科主任医师 郁仁存

中西医结合治疗肿瘤，远期疗效高于单纯的中医治疗和单纯的西医治疗。上世纪80年代的时候我就提出了一个观点，肿瘤发病的“内虚学说”，我认为内因是决定性因素。因为生活在同样环境里，他们接触的外界空气、污染因素、饮食习惯差不多，为什么有人得肿瘤有人不得呢？关键在内虚与否。

这个观点有预防和指导意义，肿瘤患者原本就虚，用了现代方法以后虚上加虚，所以扶正治疗一定要坚持。10多年以前，我又提出来一个平衡学说，即不要总希望把所有的癌细胞杀死，我们的治疗目的是让他体内建立平衡状态，患者可以带瘤生存。

中医讲究和，与西医内环境平衡稳态是同一个意思。我会给肿瘤患者讲五大要素保持体内平衡。第一，情绪要稳定；第二，饮食要合理；第三，适当锻炼；第四，生活规律；第五，避免其他打破内平衡的事件，比如由于饮食不当，肿瘤患者得了急性胃肠炎，平衡被打破，就很容易引起肿瘤复发。

专家共识

优势互补 中西医学共同防治肿瘤

恶性肿瘤是与人类社会进步共生的疾病，它的形成与人类精神活动、生产生活方式和机体外部环境的变化密切相关。在“中医影响世界论坛——肿瘤病第一次会议”上，来自全国中西医肿瘤临床、中西医基础理论、生物学、哲学、文化、宗教、社会工作等各界的70余位专家学者经过深入的研讨，达成了以下共识。

肿瘤的成因

西方医学认为，肿瘤的发生与基因突变存在着关系。从中医角度来看，导致肿瘤的原因主要是“情志”不畅，五脏功能紊乱，阴阳平衡失调，气血瘀滞不畅，导致机体免疫力下降，外邪趁虚而入。

外邪侵入破坏了五脏六腑正常的生理功能，损耗了人体精、血、津、液的物质基础，引起了气滞、血瘀、痰凝、毒聚、湿停等病理变化，产生了气、血、痰、湿等病理产物，这些病理产物相互交结，形成有形肿块，于是发展为肿瘤。

中西医结合创造抗癌新模式

现代医学治疗肿瘤有手术、放疗、化疗，还有免疫、激光、冷冻等方法；中医强调整体观念，比较擅长从宏观的角度调整机体自身紊乱的恢复及其与外部世界的平衡。我国是中西医两个医疗体系并存的国家，在恶性肿瘤的防治方面拥有巨大优势。中西医在理论上、实践上融会贯通，优势互补，相辅相成，将会极大地提高肿瘤的治疗效果。

经过几十年的医疗实践，专家们发现，中医药在治疗肿瘤中对减轻现代西医治疗的毒副反应，提高免疫和调整脏腑多器官机能，对放化疗、免疫治疗的增敏增效，减少复发和转移、延长生存期和改善生活质量等方面都发挥了重要作用。

随着医疗实践和科学研究的不断进步，中西医学能够逐步得到认知上的共识，以患者利益为导向，彼此实现优势互补，在一定程度上逐步走向结合，在实际疗效和理论上对肿瘤防治做出了贡献。中西医肿瘤科的医生在针对每个病人时，都要树立中西医结合的观点，采取最佳的中西医结合治疗方案，这样才能提高疗效。

专家认为，肿瘤的发生是人体衰老的表现，是人生命中不可避免的过程。人的生命越长，肿瘤的发病机率越大，这是人类的自然进化的表现。在临床医疗中，西医手术、放疗、化疗对早中期肿瘤疗效明显，而对于晚期肿瘤患者，往往不能用西医的方式将肿瘤细胞完全杀死。

即使“除恶务尽”，完全杀灭了肿瘤细胞，患者机体的好细胞同时也被杀灭，病人不死也伤。而中医通过平衡体内环境，增强免疫系统能力，可以达到缓解痛苦、延长寿命、提高生活质量的效果。因此，有专家指出，带瘤生存是一个重要的研究方向。要重视肿瘤患者宿主因素的研究和评价，加强宿主抑制肿瘤的能力，而不是仅仅只考虑直接杀灭肿瘤的办法,这可能代表了未来一种肿瘤治疗的新战略。

中医抗癌优势在于扶正祛邪

人体的健康离不开整体动态的平衡。在治疗肿瘤方面，中医特别注重扶正。《黄帝内经素问》中就提出“正气存内，邪不可干”。中医讲究“和”，中医八法里面也有一个“和法”，这与西医的内环境的平衡稳态是一个概念。在“平衡学说”指导下，通过中医药的调治可以使机体内环境达到相对平衡的状态，使得癌症得以控制，与机体得以共存。

因此，专家提出治疗肿瘤的四大原则：一是辨证和辨病结合，中医重视整体，强于辨证。西医重视局部，诊断非常明确。在治疗肿瘤时，应把两者进行有机结合。二是整体与局部结合，既要重视针对癌细胞进行放化疗，同时也应注重对人体整体的调理。三是扶正与祛邪相结合。四是阶段性与持续性相结合。中医药在治疗肿瘤的各个阶段中都应全程参与。

总之，对于肿瘤疾病，一定要在中医药学理论和认知下，加强对中医药及中西医结合治疗肿瘤的基础研究，应用现代科学新方法进行多方面、多层次的探索，多从中医药学中的气血、脏腑、经络失调等方面来研究抗肿瘤转移的途径和方法及有效治疗，提高肿瘤的疗效和愈后恢复，使中西医结合治疗肿瘤有更大的发展。■

【来源：中国中医药报 作者：韩启德 程书钧 刘长林 孙燕 楼宇烈 洪卫国 郁仁存】

【阅读延伸】

国医大师周岱翰亲授防癌养生那些事

▲周岱翰 国医大师、广州中医药大学首席教授、主任医师， 中西医结合临床专业博士生导师

国医大师周岱翰今年76岁。他从医从教50年，如今仍坚守在抗癌的临床、教学、科研第一线，除了每周在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出三个半天的门诊外，还要查房、会诊、讲学，带学生、做科研、写论文……他每天从早到晚，工作都排满了。常年这样连轴转，他的工作强度连身边的年轻学子也自叹不如。笑称自己是“70后”的（70多岁）他如何保持充沛的精力？

养生原则：“养生没有千人一面的刻板规律”

“讲到养生之道，其实中医讲天人合一、强调因人、因时、因地制宜，是大智慧。”周岱翰说，中医认为人与天地相通，日常养生防病，饮食起居要与自然相适应，这些观点在中医的典籍《黄帝内经》早有精辟的论述：“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饮食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固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周岱翰坦言，在几十年的工作和生活中，他正是按《内经素问》的养生原则而行。

“有句老话说得好：‘合得主人意，便是好功夫’。”周岱翰解释说，现在物质和精神生活大为丰富，人们热衷养生，有更好的条件追求长寿，但要活得好，寿命长短是其一，生活质量也很重要。“合得主人意”，莫忽视个体差异，不要一味生搬硬套别人所谓“正确的做法”、过度压抑自己正常的生理需要，搞得这也不敢吃、那也不能做。

比如高血压的病人不能吃得太咸，但有些人太淡就没胃口，怎么办？只要控制每天盐的摄入总量不超过医生的建议，完全可以灵活些，吃咸点同时吃少点。他以自己为例子：“我体形较胖，血脂稍微高一点，但日常饮食还是顺其自然。只要总量控制，想吃就吃点，不然生活过得索然无味，同样也不利于身心健康。”

“总之，养生没有千人一面的刻板规律，应根据个体情况尽量满足个人正当的生理、心理需求，因人、因时、因地而异灵活运用，找到合适自己的、乐于坚持的方法才更可行。”

饮食：莫迷信“健康食品”， 莫盲目食疗

70多岁的国医大师周岱翰脸色红润、精力充沛，很多人常向他请教日常如何食疗保养。

“确实，一提起养生，经常会有人问我吃什么好？什么食物能防癌？……其实，长期轻信过分夸大功能的‘健康食品’、保健品，乃至不辨证盲目的食疗，都可能养生不成反伤身。”周岱翰提醒，凡事过犹不及。癌症是生命历程中多种危险因素积累造成的，长期偏吃某些所谓“抗癌”的健康食物也会增加某类危险因素。国外已经有关于健康食物痴迷综合征的报道。他透露，其实他日常的饮食很简单，多吃应节的新鲜食物，比如当季的蔬果，适量的粗粮，少量的肉、蛋、鱼，均衡配搭，三餐规律，少吃零食，戒烟限酒喝淡茶。

有研究发现，近三、四成的肿瘤发病与包括饮食在内的生活习惯和方式有关。但饮食与疾病的关系，主要还看一个“度”，包括量和频率。比如有报道称腌制类、烧烤类、熏制类的食物有致癌因素，但只要生产合格，如果喜欢吃偶尔吃一点，也不必视为“毒物”那么紧张。

随着经济的发展和生活水平的提高，现在人们有条件讲究吃，很多人对食疗越来越感兴趣。周岱翰早年著有《中医肿瘤食疗学》一书，在临床看病时，经常结合病人的体质教他们如何食疗。

“现在的食疗文章很多，其中不少观点太过片面，甚至用偏激的观点哗众取宠、吸引眼球。”周岱翰指出，食疗也有讲究，必须用中医的理论来指导。但现在很多人食疗太随意，根本未辨明自己的症状、分不清是否合适自己，道听途说就跟着吃。他指出，中医强调“阴平阳秘”，体内阴阳若失衡，病邪就“有机可乘”。食疗是指虚、实、寒、热等不同体质的人，在合理辨证的前提下利用不同食材的性味功效、结合现代营养学的研究成果，用合理的烹饪加工食材，达到调整身体阴阳的目的。用些名贵药材煲点什么汤、炖个什么菜，有一定的滋补作用，如红参、高丽参补气，用于胃寒、脾气虚者。若体壮湿热者多用，则“气有余便是火”，反而无益。

“除了讲辨证，食疗毕竟不同于吃药，菜谱还要好吃，吃的人能够坚持才有用。”周岱翰补充说，虽然药食同源的食材很多，但用于食疗还是要尽量考虑口感，选合适制作的、口感好的食材更容易被有需要的人所接受。

作息：熬夜易伤阴，偶尔无大碍

周岱翰强调作息应该遵守四时之序。“自然界万物生长有时序，人的作息起居也应尽量与时序的变换相‘合拍’。”周岱翰说，比如从夏天进入秋天，傍晚日落早一点、早上日出晚一点，作息上也可相应调整，睡得早一点、起得晚一点。

古人讲“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其实就是使作息与一年四季、一日晨昏的节奏相对同步,这与当时人们的物质条件也有关。

“当然，古人的养生之道我们也不必生搬硬套。”周岱翰坦言自己每天晚上睡得不算早。有时下午出诊，病人太多，看到晚上八九时，回到家吃完饭已经接近10时，他习惯把当天的报刊看完才休息；但尽量作息规律，不会经常熬夜。中医认为熬夜伤阴，但有时写文章至半夜，越写越振奋，虽然辛苦，却很有满足感。

“像这样偶尔熬一夜，第二天补补觉，自觉精神愉悦，对身体不会有大碍。”周岱翰说。但要避免经常彻夜不眠、晨昏颠倒、起居无常，让自己处于过度紧张和疲劳的状态，以免引起体内阴阳失调，让病邪“有机可乘”。

心态：年岁会增长，心态要摆正

“古人说，‘命数延促（长短）在乎己’。如何养生？除了合理的饮食、起居和适当的锻炼，良好的心态其实更重要。”周岱翰认为，调摄好心态、心情才是养生的根本。

“神清志平，百节皆宁，养性之本也；肥肌肤，充肠腹，供嗜欲，养性之末也。”——他很认同《淮南子》中这段对养性、调摄心神、端正心态的精辟论述，也推崇《易经》“乾”卦的卦辞——“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做人要知足，做事要知不足，做学问要不知足。”很多学生都听过周岱翰的这句口头禅，这也是他自己心态的写照——对生活知足常乐，对事业有进取心和责任感，对学问保持谦虚、求索不止。这位笑称自己是“70后”的国医大师至今仍坚守在抗癌的临床、教学、科研第一线，除了每周在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出三个半天的门诊，还参加查房、会诊、讲学，带学生、做科研、写论文……其精力之充沛连身边的年轻学生都自叹不如。■

【来源：广州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广州日报记者 翁淑贤 通讯员 方宁、张秋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