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门冬汤:
主治:大逆上气,咽喉不利。
组成:麦门冬七升、半夏一升、人参二两、甘草二两、粳米三合、大枣十二枚。上六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温服一升,日三夜一服。(《金匮要略》)
该方目前最常用于以咳嗽气喘、排痰困难为表现的疾病(A),如慢性咽喉炎、感冒后咳嗽(A)、百日咳、支气管扩张症、肺炎、肺结核、肺不张、急慢性支气管炎(A)、支气管哮喘(A)、COPD(A)、肺癌术后咳嗽(A)等。
日本一项拆方研究,看看麦门冬汤中究竟是哪些药发挥止咳作用的,结果如上图所示:方中去掉麦冬、半夏、甘草、粳米中任何一味药,止咳作用均明显下降,去掉人参、大枣后止咳作用明显加强。这个结果有点奇怪:复方是联合增效的,为何有些药物看起来是“扯后腿”的?
笔者的观点:
1、中医所说的“祛痰”“化痰”,其实几乎都表现为痰液分泌的增加,借此达到排除致病微生物和炎性物质的目的。科研中往往采用药物刺激动物引发咳嗽,然后测试止咳药物的疗效,与临床实际面对的情况不同。可能在实验室中某些药物促进痰液分泌,因生痰而加重咳嗽,但到临床实际中却会因消除感染和炎症而减轻咳嗽;
2、科研中往往观察短期的既定目标,如咳嗽止住了没有,而某些药物可能通过调节免疫、改善全身状态等缓慢的作用达到长期改善和控制病情的目的,这一点很可能会在研究中被忽视。
注:
1.日本一项随机对照研究纳入了19位排痰困难的65岁以上老年患者,慢性肺基础疾病包括慢性支气管炎、肺气肿、肺纤维化、支气管哮喘、支气管扩张、陈旧性肺结核、尘肺病,10例服用4周麦门冬汤,9例服用4周氯己新,发现麦门冬汤可促进排痰,减少痰液潴留。(佐々木英忠佐藤和彦, 佐々木満, ほか. 高齢者慢性呼吸器疾患患者の喀痰喀出困難に対する麦門冬湯の有用性について -塩酸ブロムヘキシン製剤との比較- . 漢方と免疫・アレルギー 1993; 7: 139-45.)
2.2016年一项荟萃分析纳入了9个随机对照研究,2453例患者,发现麦门冬汤对咳嗽缓解率为74%,起效时间约5天,但停药后疗效不持续1周。相比COPD、肺癌术后、哮喘,麦门冬汤对感冒后咳嗽疗效较为确切。Kim KI, Shin S, Lee N,et al. A traditionalherbal medication, Maekmoondong-tang, for cough: A systematic review andmeta-analysis. J Ethnopharmacol. 2016,3(178):144-54.
3.日本一项随机对照研究纳入了19例感冒后持续咳嗽服用镇咳药患者,9位同时服用麦门冬汤,发现麦门冬汤可更快带来满意的止咳效果。Irifune K, Hamada H, Ito R, et al.Antitussive effect of bakumondoto a fixed kampo medicine (six herbalcomponents) for treatment of post-infectious prolonged cough: controlledclinical pilot study with 19 patients. Phytomedicine2011; 18: 630–3.
4.日本一项随机对照研究纳入了2069例感冒后干咳老年患者,1039位服用麦门冬汤,1030位服用盐酸福米诺苯,发现麦门冬汤有效率更高(89.5%和46.9%),麦门冬汤止咳化痰效果更好。(西澤芳男, 西澤恭子, 吉岡二三, ほか. 漢方薬の内科疾患急性疼痛改善効果: 麦門冬湯と塩酸ホミノベンとの高齢者急性気道炎症疾患起因咳嗽に対する前向き多施設無作為比較検討試験. 痛みと漢方2003; 13: 12-21.)
5.日本一项随机对照研究纳入了20例支原体性气管炎(而非肺炎)患者,均服用3天阿奇霉素,之后6例患者服用麦门冬汤2周,8例患者服用替培定2周,6例患者先服用替培定+麦门冬汤2周。发现麦门冬汤起效较替培定快(起效时间分别为5天和7天),替培定+麦门冬汤缓解率最高。(渡邉直人, 中川武正, 宮澤輝臣. マイコプラズマ気管支炎の咳嗽抑制に有用な鎮咳薬の模索検討. 漢方と免疫・アレルギー 2008; 22: 63-8.)
6.日本一项临床研究纳入21例支气管哮喘患者和22例正常受试者,测试服用麦门冬汤2月对患者咳嗽阈值的影响。发现麦门冬汤可提高76%哮喘患者和82%非哮喘患者的咳嗽阈值,但对哮喘患者疗效更显著。Watanabe N, Gang C, Fukuda T, et al. The effects ofbakumondo-to (mai-men-dong-tang) on asthmatic and non-asthmatic patients withincreased cough sensitivity. Nihon Kokyuki Gakkai Zasshi. 2004,42(1):49-55
7.日本一项随机病例交叉设计研究纳入了24位65岁以上老年COPD患者,服用8周的麦门冬汤可显著降低咳嗽的频率和程度。Mukaida K, Hattori N, Kondo K, et al. Apilot study of the multiherb Kampo medicine bakumondoto for cough in patientswith 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 Phytomedicine 2011; 18: 625–9.
8.日本一项随机对照研究纳入了32例肺癌术后持续咳嗽患者,17例服用麦门冬汤,15例服用右美沙芬或二甲啡烷,发现麦门冬汤改善咳嗽效果更显著,且提高身心健康评分。(常塚宣男. 肺癌術後遷延性咳嗽に対する麦門冬湯の有用性に関する検討. 漢方と免疫・アレルギー2008; 22: 43-55.
常塚宣男. 肺癌術後遷延性咳嗽に対する麦門冬湯の有効性- SF-36v2によるQOL解析-. Progress in medicine 2010; 30: 1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