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在海外发展方向访谈（三）

前文回顾：
中药在海外发展方向访谈（一）

中药在海外发展方向访谈（二）

巩昌镇：如何让FDA认可，西医接受，民众喜爱？通过中药的公众科普教育？
田海河：前面提到如何让FDA认可的必要性，因为FDA目前的归类方法年代比较久远，不符合中药的实情，中药分类归属具有特殊性，它有明显的治疗效果不同于一般的食物，所以它的治疗效果和安全性要有区别。FDA是食品药品的监管部门，要想在美国顺利地发展，我们必须和FDA沟通、解释，让他们认识到中药的治疗效果，绝不同于食品添加剂，特别是在安全性和治疗效果方面，如果能达到一个共识，完全或部分从食品添加剂类里提取出来最好。
另外西医医生往往对针灸比较认可，而对中药往往存在偏见和误解，在某种程度上还误导病人，觉得中药不科学，中药不安全，中药会有毒副反应，显然这是他们对中药的无知和没有深入了解的体现，所以我们有责任和义务，让他们懂得真正的中医中药的效果，改变他们对中药的误解。
民众是基础，只有民众喜欢，中药才有生存的空间，因为美国病人长期受到西药毒副反应的折磨和困扰，他们正在寻求一种自然疗法，中药可能脱颖而出，正好满足他们的需求，所以在广泛宣传的基础上，增加各种新闻媒体宣传力度，使民众认可，让他们喜欢中药，这是我们工作的当务之急。除了我们熟知的中药外，美国还有很多本土植物药和印度医药（宣传普及教育模式可以学习借鉴），有些民众对他们有些了解而对中药还比较陌生，所以我们有很大的责任和义务去宣传教育，需要大家进行口碑宣传，写一些科普文章让大家了解中药的治疗效果、特殊属性以及和其他药物自然疗法的比较等，得出正确的结论，请认识到我们对公众宣传任重道远，但是这是必须做的工作；美国的新闻媒体、报刊杂志、社交网络等都是介绍宣传中药的好地方，同时注意最直接、最简捷的办法就是在病人来我们诊所进行针灸治疗时，抓住机会大力宣传介绍中药，需要全国各地同仁一起努力，一定会成功！谢谢大家！
柳江华：FDA目前认可中药作为食物补充品应用。因为有FDA的专家在此，我这里就不谈FDA，只谈西医和民众方面。西医接受中药，需要有确切可靠的安全有效数据。只靠“中药有几千年的应用历史”的说辞无法说服只认检验数据的西医师。现在只有很少数西医接受中药。美国的西医很忙，除非特别爱好，大多数西医师没有时间去研究学习中医药。很多对中药毫无概念的西医师对患者服用中药治愈的反馈回应是“没有科学依据”，甚至说“那只是心理作用”。让西医师接受中药，需要向他们阐明中药药理作用机制，取得他们的信任，与他们建立密切合作。听说有国内的中药企业要出资请加州大学某分校的结合医学中心为他们研究中药，但是这个中心没有接受。理由是该中心没有懂中药的人，他们不知道如何研究。中药的成分非常复杂，在美国研究植物药的人很少，而同时精通中药临床应用和研究的人更少。为此，2006年我在美国化学年会上做了题为“传统草药的现代研究方法”的报告后，立即接到了著名学术出版社John Wiley请我主编同样题目英文书的E-mail。该书出版后收到了各国研究学者的欢迎。
让西方民众喜欢并接受中药，需要进行公众的科普教育，用通俗易懂的术语让西方民众认识到中药不是简单的草根树皮。教育方式包括出书、办讲座和拍摄视频等。美国中药学会去年在中国中医科学院、上海中医药大学和广东太安堂药业的大力支持下，拍摄编辑了介绍中药的“中药之旅”英文短片视频，效果很好。我们计划继续拍摄介绍中药系列短片，但因为聘请专业人员拍摄和编辑需要经费，所以我们希望能够得到国内更多中药企业的资助。
魏辉：是否需要明确中西药相互作用？谁来做这方面的工作？
柳江华：中药在体内的吸收、分布、代谢和排泄与西药的途径是一致的。中西药同时服用经常会有协同或拮抗作用。所以了解中西药的相互作用非常重要。
谁来做这方面的工作？首先中医师本身需要有基本的西药药理知识，了解常用西药的作用机制。同时要了解常用中药的现代药理作用机制。知己知彼，才能有效发挥中西药相互作用的协同作用，避免因相互作用对身体产生的不良反应。
国内学者已经对中西药联用相互作用做过很多研究。已经确定有些中药通过影响肠胃酸碱度，与西药形成络合、螯合和沉淀物，或影响胃肠、肝、胆及肾的多种酶的活性，对西药产生作用。并且作用机制相同或相反的中西药在合用时会竞争作用靶点。所以中医师在问诊时，一定要询问是否在服用西药，并对服用药物进行记录。并且建议服用中西药一定要有时间间隔。
巩昌镇：中药质量是影响中药在美国使用的因素之一，对于中药生产国，您有何谏言？
柳江华：无论在美国还是其他国家，中药质量是影响中药应用的最关键因素。中国是中药的生产国。中药质量的源头在中国。美国中药学会在2015年成立后，我起草了一封呼吁中国政府加强中药管理的信，以美国中药学会的名义联合美国中医校友联合会将信通过文汇报递交给了相关领导。2016年又联合在美11名国内国医大师、院士或名医的学生通过驻美使馆致信刘延东副总理，提出中药国际化推广的建议。两封信均在内参提及。中国中医科学院常务副院长黄璐琦院士，中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药化注册司王海南处长，中国食品药品检定研究院中药民族药检定所所长马双成，来洛杉矶时均与美国中药学会的理事们进行了座谈。我们将美国的中药情况给予了详细介绍。他们来美国的目的就是对中药进行考察了解。中国的中药专家们一直在为中药的质量监控做着各种努力。但是中国政府无权干预中药在美国的管理和销售。
美国的中药质量不能依赖中国政府。美国的中药进口不仅来自中国大陆，有些药商是从中国香港或者越南进口中药。因为美国也有不道德商人，其中包括在美华人在中药产品中掺入西药、滥竽充数等问题。美国的中药质量需要中药行业的自律和自我监管。
美国有多个与中药相关的商业协会，例如美国草药协会、美国中药联商会等由商家组成的商业协会。但是美国缺少中药的研究和监控机构。中药质量需要学术组织的参与，美国中药学会的宗旨就是要从学术方面做宣传推广，从质量监控方面与FDA和美国药典委员会等部门加强联系合作。我们最近成立的倍思特实验室重点将放在中药的分析和检验方面。我们愿意与国内的企业合作，为中药产品的国际化推广尽力。因为美国大众，包括很多美籍华人担心中国产的中成药的安全与质量，我们最近刚成立了中药加工厂，对外加工中药产品。我们愿意帮助中医师加工生产安全有效的中药复方产品，并帮助进行研究。我们会从药材原料开始进行分析检验，以确保产品的质量。
中药质量的提高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我们会对优质的中药原料和产品进行推广，同时也会对假冒伪劣进行监督。
赵中振：中药安全问题关系到中医的存亡。中药的安全性也是制约中药产业发展的重要环节，又是中药走向国际市场的关键。因此说，中药的标准化是中药国际化的前提。事实上，中药的毒副作用屡屡成为公众话题。这些言论中，有善意的批评，也有不负责任的报道。一方面反映了人们对用药安全性的关注，同时也暴露了中药研究、应用与管理的不足与缺失。中药是一种特殊商品，利欲熏心造假药者自古有之。古人诅咒要将做了坏事的人打入十八层地狱，其中，第10层地狱就是专门惩治生前造假药之人的。从另外一个方面也说明了中药质量问题是千年医疗的历史难题。保障中药质量靠良心和自律远远不够，还要靠标准、法制和监管。
中药的质量控制也应该从源头做起，好的药材是生产出来的，不是检测出来的。道地药材是中药中的精品，是在长期的医疗实践中形成的。10年前我去湖北蕲春时几乎找不到批量的、好的艾叶，现在家家种艾叶，户户办产业，但当务之急是要建立标准。在美国目前是有针无灸，我个人建议应当以针带灸，以灸带药，可以考虑以西方社会熟悉的西草药为桥梁进行推广。
我们不妨以日本的中成药市场（都是中国生产的）、汉方药作为参考。这些产品都十分畅销，也很少有质量问题的投诉，说明来自天然的中药是可以做好的，很多地方都是值得我们参考借鉴的。在中药走向世界的进程中，绝不能因为一些不良的个例就因噎废食，停滞不前。面对来自各方面的批评，我们更应该保持冷静的头脑和开放的心态，因势利导, 保持开放心态，认真反思中药自身有哪些薄弱环节容易出现问题，有哪些漏洞需要弥补，哪些糟粕需要摒弃。
闻集普：大家对中药质量的问题已经有很多好的建议，我在美国多年从事中药产品的进口工作，深知中药质量是直接影响中药在美国发展的关键环节，国内生产商必须投入最大精力和资源确保产品质量，才能在不断增长的美国中药市场有长远发展。大家知道ISO（国际标准化组织），我们周围的各种产品都有国际标准，9年前ISO成立了中医药委员会TC249，我作为TC249美国顾问委员会成员，建议大家关注TC249对中药质量标准的建立，TC249成立9年来已建立30多个关于中医药的国际标准；未来，中药的标准会越来越多，需要国内厂家更多使用这些国际标准。感谢TC249上海办公室提供TC249主席沈远东教授关于ISO的介绍文件。
魏辉：美国的中药教育如何？美国有中药管理机构吗？对中药从业者，有资格要求吗？
赵中振：虽然世界上越来越多人在用中药，但中药在国际市场上还没有身份，没有被纳入公用医疗保险体系，没有被国际市场普遍接受。其中固然有对中药安全性及质量的质疑，同时也有文化认同的问题。对于多数西方人来讲，中药是新的东西，很神秘，他们对中药的认识也需要一个由表及里、由浅入深的过程。而中国人对中药早已耳熟能详，看中药不免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成分。我个人认为中药步入国际市场有4个层次：产品、品牌、标准、文化。中药要立法、中药要有名分，早立法与晚立法各有利弊，但教育是必须要的，越早越好。没有正规教育很难被社会认可，有正规教育才能与西医平起平坐，对中医、西医都是公平的，对患者也是负责的。美国针灸发展起来了，是因为教育办起来了。我本人很喜爱中医药教育事业，当年从日本移居去中国香港的动力之一，就是日本有针灸教育，但没有正规的中医药教育。所以至今与美国一样，针灸做起来了，中药并没有做起来。但在日本，使用中药的大多数是西医。
每个西药特别是化学药物后面都是一个结构式，而每个中药特别是成药产品后面都有一段文化故事。我们应当讲好这个文化故事。在海外，我们进行中医药教育的目的应当是：培训人、发现人、团结人。建议将课堂教育与网上教育结合起来，将中文教育与英文教育结合起来。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我们中医药的圈子还是太小了。教育不但要面向中医药界人士，也应当扩展到对中医药感兴趣的西草药界人士、西药药剂师、西医。过去20年我在香港从事中医药高等教育，积累了一些素材与经验，也包括教训，愿与大家和更多的朋友分享并全面合作。
金鸣：美国的中药临床应用教育分几个层次：
第一，能用（知其然），会用中成药或是会开传统处方是在美大多数中医师或者是执照针灸师的业务状态。在美国除了中医学校教授的中药学和方剂学，在近几年的再教育课程中比较有影响力的是学习黄煌经方、药经、小小方等用药方法，这些都为美国中医师临床中药教育提供了良好的机会，而现在的许多中药公司，也提供了相应的成药制剂，有经方、传统方、时方等，还有根据用药目的而取的方名，如颈椎痛丸、风湿痛丸、鼻敏感丸、前列康等等。在这一层面，中药使用教育需要做的是，搞清这些方剂的药物组成，辨病辨证，指导选择合适的方剂，比如：我们用于治疗更年期综合征的更年安、更年安片、更年乐、更年冲剂，药物的组成和临床使用指征都是不同的，还有降糖灵、降糖片、血糖安、优糖片之类的产品，有的促进胰岛的功能恢復，有的改善细胞对胰岛素的敏感性，有的调节免疫和内分泌系统，用中医的辨证来讲，有肺胃热，有肝肾阴虚等，将辨证和辨病相结合配以实验室检查数据的跟踪分析指导用药，我认为是中药临床教育需要做的基础工作。
第二，会用（知其所以然），我很尊重原汁原味的中药和方剂的学习，但也认为对方剂和中药药理的研究也要不断学习，更新认识，用以指导自己的临床用药。用鼻敏感丸举例，许多医生用于治疗过敏性鼻炎、鼻窦炎导致的鼻塞鼻痒、喷嚏流泪等卡他症状，但从药研结果来看，小青龙汤和六味地黄丸的抗过敏的作用与之相比有明显优势，再则，对IgE高的患者两方都有效，但对IgE高，肾上腺皮质激素不稳定的人群六味地黄丸的疗效更有优势。我们可以把鼻敏感丸中祛风清热通窍类的中药用于治疗鼻敏感症状，在症状缓解以后根据患者体征用小青龙汤、六味地黄（金匮肾气）丸这类方调理过敏。还有一点我觉得在中药临床运用教育里很重要，我们现在面对的病人，许多都是长期使用西药的患者，失眠者用了数十年的安眠药，用中药调理要重视如何恢复脑神经系统的应对活性而不是单纯地重镇安神；在乳腺癌激素疗法后出现身热盗汗，如果用更年安一类虽然有效，但方中的当归、枸杞之类的植物性雌激素会遭到西医的质疑；再如现在市面上用银杏叶产品来治疗ADD和ADHD患儿，或是为了孩子智力用该类产品“补脑”，实际上，注意力不集中和无法静心引起的学习和记忆力问题，中药治疗的机制和侧重点也是不同的。如何配方也是临床一个重要的课题，我们每个人自身也一直处于这种脑健康衰退的过程之中，根据脑分区衰退部位的不同，每个人出现的精神状态也不同：沮丧、自自闭、不悦、嗜睡、紧张、失眠、遗忘、失忆等等，需要细考原委对证治疗。这是中药临床教育中必须做的工作。
美国的中药管制机构只管制中药的安全性，这是制药业的范畴，也是中药产品制造商、供应商需要讨论的范畴，不在临床针灸中医师的讨论之列。在纽约，执照针灸师有开中药处方的资格，可以自备小药房出售中药给患者，而不是批发和零售。针灸师在诊所出售的中药产品，一定要向供应商索要产品保险，以防产品质量造成的法律纠纷。如果经营批发和零售中药，需要成立中药公司，需要买产品保险。
焦望义：从80年代初期开始。由美洲中医学院、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和广州中医学院共同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建立的植物园开设了全美或者是说北美最大的中药植物园。此工作经历了两三年的时间。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植物园是全美国最著名的公立大学的植物园。它建于1890年，位于加州的草莓谷，俯瞰旧金山湾区，占地34英亩，种植了全世界五大洲三大洋的20,000多种珍奇的植物。按照地理区域排列，参观植物园时而行走在西非的沙漠，时而进入南美的热带雨林，时而观赏日本的茶园，时而又穿行在夏威夷的咖啡、香蕉热带丛林中，美不胜收。在欧洲药用植物园的隔壁，开拓出了中国中药植物园。经过与美国农业部和美国海关漫长艰难的商讨，从中国大陆进口了几百种原始的中药植物。由广州中医学院派出中药植物教授常住美国2年之久，以保证所有进口的中药植物在美国成功地生长和存活。由美洲中医学院负责提供所有中药植物的标签制作和后期中药植物园的技术和教学方面的支持。从而使这一植物园成为北美最大的中药教学基地。栉风沐雨，筚路蓝缕，经过30多年的两代人的辛苦耕耘，此园的中药植物根深叶茂，茁壮成长。我们充分利用这一宝贵的文化医学财产，一年四季都可以带领学生到此植物园来参观，观察每一味中药的生长，使学生们能够更直观地了解到每一味中药在各个季节所生长的环境；使学生懂得我们应用中药的每一个植物不同的部分。例如春天，釆花蕾，夏天取嫩叶，秋天摘果实，冬天收获种子。有了这个植物园。学生可以更加充分了解每一个植物的形状、性味归经、功用主治。这个药用植物园，不仅仅用于中医医生的培养，当我们在给西医介绍中药的时候，他们看到了这些重要的植物也是欣喜若狂。同时加州大学的植物系、艺术系、绘画系、药学系、化学系的学生也对于这个植物园倍加喜爱。在植物园的前边有一个广阔的草坪是湾区民众结婚、聚会、聚餐的上佳场所。每次带学生来参观，周围的民众都会围上来，仔细听讲，所以每次必备电子扩音放大器，可以传扬中药的广泛应用，可以理直气壮地宣传老祖宗给我们留下的中华医药宝贵财富。这样更加扩大了中医中药在美国的影响力，更加扩大了中医中药在美国民众当中教育的深度和广度，更加扩大了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的广泛传播。不忘初心，每时每刻致力于中医药在世界的传播。
在21世纪学生学习中药方剂面临着挑战。第一，在过去的20年当中，随着高科技的发展，随着微型电脑的应用和智慧型手机的应用，学生对于记忆背诵中药和方剂的积极性明显减弱。第二，伴随着科学中药颗粒的广泛使用，传统散装中药的使用频率也随之快速地减少。经过周密地探索解决的办法，我们在课堂的教学当中反复和学生强调记忆和背诵中药方剂的重要性。记忆背诵中药的性味归经和功用主治、方剂的功用主治、君臣佐使是学习中药学所必经之路。因为这也是学习医学所必经之路，是成为合格中医事业接班人所要学习的基本功。特别是在参加执照考试的时候不允许携带任何电子产品。在临床带教和课堂教学中，建议带教老师给病人开具传统中药处方，使学生能够亲身经历学习掌握中药处方的加减化裁，单味中药分量的加减，通过亲自体会抓药的过程来认识中药。从而给学习中药和方剂学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
同仁们经过30多年的的披荆斩棘，共同努力和奋斗，春华秋实，当鹂歌响起的时候，当金色的秋天来临的时候，我们也收获着我们丰盛的成果。毕业生中涌现出优秀的学科带头人、业界的领袖，他们具备了非常坚实的中药和方剂基本功，他们具备了良好的素质，能够应用中国的传统经方来为病人服务。与此同时我们培养了相当一大批优秀的师资，非常多的学校来雇佣中医临床的教学人员。我们也非常高兴地看到了中医中药在临床的应用，在美国开花结果。让这一伟大优秀的中华民族的文化遗产能够在美国得到继承发扬，造福于人，并且由此传播到全世界。我们的毕业生遍布世界十多个国家，在上世纪90年代初，有7个来自以色列的学生对我们的中药、方剂、内科、妇科、临床实习课程进行了全部的课堂文字教学整理和录音。他们回到以色列后开办了第一家包括中医、中药、针灸的中医学院。在此之前，以色列只有针灸的教学，而系统性教授中医中药的临床课程由此开启。
巩昌镇：美国的特殊情况把针灸推到了中医海外发展的最前沿。中药如何发展？似乎和40年来针灸的发展一样，是一片没有航标的海洋。今天11位专家的发言也可能是未来的一幅蓝图，也可能仅仅是学者们的一些思考和展望。中药在美国的发展受到立法、公众、文化、教育、医学、机构等多重因素影响。
对于中药在美国的使用，沈晓雄博士认为，尽管中药的使用与普及仍然存在着诸多问题，但是中药在海外的发展是必然趋势。对于中药名字，我们要大胆使用拼音。王德辉博士认为，药之害，在医不在药。中药使用必须遵循医学章法。赵软金博士认为，中药在美国的推广可以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中药不需要争取药物的地位，食物补充剂就是当前的一种理想形式。对于中药在美国医药卫生领域的位置，王德辉认为中药应该归到自然药物类。马寿椿博士认为在美国中医不叫医，中药不叫药的状态各有利弊。闻集普医生提出中药管理有“中国模式”“日本模式”“加拿大模式”和“欧盟模式”，那么“美国模式”是什么呢？吴传庆博士认为即使是欧盟模式，也还有漫长的路。对于中药在美国的立法，田海河博士认为中药立法势在必行，利多于弊。马寿椿博士认为中药纳入药品管理，根本行不通。金鸣博士认为中药立法没有太大必要。柳江华博士认为中药独立立法不现实。对于中药的毒副作用，赵中振博士认为，中药的毒性是一个特有的、相对的概念，复方和炮制是中药临床安全用药的保障。赵软金博士认为中药正在步入国际舞台，任何中药毒副作用都是来源于使用不当。对于中药进入医院，焦望义博士认为应加强中药的正规和公众教育，闻集普医生认为可采取药随针进入医院的策略。对于美国接受中药的战略，田海河博士认为公众宣传是要务。柳江华博士认为中药的作用机理是重点。赵中振博士认为中药的推广可以通过以针带灸、以灸带药。对于中西药相互作用，柳江华博士建议中西药服用时间要间隔。对于中药质量，柳江华博士认为中药质量需要中药行业的自律和自我监管。赵中振博士认为中药质量要依靠标准、法制和监管。闻集普医生认为中药国际标准已经先行。对于中药教育，赵中振博士认为中药教育必须先行。金鸣博士提倡原汁原味的中药教育。焦望义博士提倡药物园的实地教育。
这是一个春播的季节，这是一个夏种的季节，这是一个秋收的季节，这是一个冬藏的季节。中药在美国的发展四季交叉。我们还在播种，我们也在收藏。我们把一个古老的医药体系移植到崭新的大陆上。这是一项开拓性的事业。虽然我们前面还是一片没有人行走过的广袤原野，但是我们的身后却留下了清晰的脚印。谢谢大家！
（文字整理：巩昌镇，魏辉；特别感谢王宁医生的转播）

（收稿日期：2018-11-12 编辑：蒋凯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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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全美中医药学会
改编自：中药在海外发展方向访谈
文字编辑：蒋凯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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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中华中医药学会，湖南省中医药学会、湖南省中医药管理局等主办。
2005年初成为中华中医药学会系列杂志，正式进入“国家队”。2007年6月被国家科技部中国科技信息研究所首次授予“中国科技论文统计源期刊”与“中国科技核心期刊”。至今已连续12年进入国家核心期刊序列。行业影响力在中医药学术期刊中名列前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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