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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气营血辨证应对新冠肺炎疫情



前面我们聊了面对瘟疫,我们需要辨阴阳,因为古人就将瘟疫分为寒疫和温疫(中医拿什么来拯救新冠感染?之辨识阴阳);进一步深入挖掘,伤寒就是古代的瘟疫,我个人理解六经辨证指导下的伤寒包括了寒疫和温疫(中医拿什么来拯救新冠感染?之六经辨证)。也对于伤寒六经辨证我们有所了解,可以用来治疗瘟疫,但是伤寒和温疫依然有一定差别,但是一定有很多难以分割的部分。吴又可对伤寒认识有偏见
这时候不得不提一位明末的中医大家吴又可。据乾隆《吴县志》记载,明崇祯十四、十五年连续两年遭受大灾之后又继遭大疫,这样的灾祸极为凄惨,“一巷百余家,无一家仅免,一门数十口,无一仅存者”“宋建炎金兵惨掠后,未有此奇荒”。在吴又可《瘟疫论序》言中这样记载,“崇祯辛巳,疫气流行,山东、浙省、南北两直,感者尤多,至五六月益甚,或至阖门传染。”
而当时的医生都使用“《伤寒论》中的方法”(是用伤寒的法吗?存疑)对瘟疫进行治疗,但治疗效果不佳,延误病机,“始发之际,时师误以伤寒法治之,未尝见其不殆也。或病家误听七日当自愈,不尔,十四日必瘳,因而失治,有不及期而死者;或有妄用峻剂,攻补失叙而死者;或遇医家见解不到,心疑胆怯,以急病用缓药,虽不即受其害,然迁延而致死者,比比皆是。”“所感轻者,尚获侥幸”,若遇重症感染者,则“枉死者不可胜计”。他高呼“守古法不合今病,以今病简古书”,还尖锐而痛心地指出:大多疫者并非死于疫病,实乃死于无识之医矣。的确,面对新的瘟疫,谁也没有经验,但是从自己或者别人经验中我们能够思考和进步。
吴又可在《瘟疫论》中提到了伤寒和瘟疫的区别,从这里也能看到吴又可对伤寒认识有局限,他认为的伤寒主要是感受寒邪的非传染性疾病。“伤寒不传染于人,时疫能传染于人。伤寒之邪,自毫窍而入;时疫之邪,自口鼻入。伤寒感而即发,时疫感久而后发。伤寒汗解在前,时疫汗解在后。伤寒投剂可使立汗;时疫汗解,俟其内溃,汗出自然,不可以期。伤寒解以发汗,时疫解以战汗。伤寒发斑则病笃,时疫发斑则病衰。伤寒感邪在经,以经传经;时疫感邪在内,内溢于经,经不自传。伤寒感发甚暴,时疫多有淹缠二三日,或渐加重,或淹缠五六日,忽然加重。伤寒初起,以发表为先,时疫初起,以疏利为主。种种不同。”他提出使用伤寒方治疗存在不足,我个人认为他所言的这个伤寒方主要是麻黄剂和桂枝、大青龙等解表剂,因为当时多数人将瘟疫从太阳病论治但并无效果,甚至加重了病情。如果从六经来辨别,应该能够避免相关误治。
而且从《瘟疫论》的序言中可以得知,吴又可对伤寒认识有偏见,他说:“仲景虽有《伤寒论》,然其法始自太阳,或传阳明,或传少阳,或三阳竟自传胃。盖为外感风寒而设,故其传法与温疫自是迥别。”吴又可没有提到三阴的情况。
当然吴先生描述的瘟疫应该属于温疫,早期就是热证夹有湿邪,病在膜原,有表有里,可能就已经是阳明或者少阳为主证了。吴又可除了善用达原饮之外,在使用承气汤、白虎汤、桃核承气汤、抵当汤、茵陈汤等等也非常有经验,他提出的“因证而知变,因变而知治”的理念非常正确,也符合仲景“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症治之”。这也支持吴又可所言的瘟疫依然可以通过经方来治疗,也可以说是通过识别经方方证来认识。
而当前国家推荐的早期寒湿郁肺推荐处方:苍术15,陈皮10g、厚朴10g,藿香10gg,草果6g、生麻黄6g,羌活10g、生姜10g,槟郎10g;中期疫毒闭肺推荐处方:杏仁10g、生石膏30g、瓜蒌30g、生大黄6g(后下)、生炙麻黄各12gg,葶苈子10g、桃仁10g、草果6g、槟郎10g、苍术10g,都有达原饮的影子。
当然,我们还需要研究继伤寒六经辨证体系后,温病的卫气营血辨证和三焦辨证。这两种体系都是在《伤寒论》基础上的发展,都应该参考了《瘟疫论》的相关内容。叶天士创立卫气营血辨证体系
叶天士《温热论》中阐述了卫气营血辨证体系,卫气营血是疾病发展的四个不同阶段、传变规律,也是证候群、是疾病发展过程,对治疗原则,具有归类证候、划分病机深浅、确定治疗法则的作用,成为温热病的辨证论治纲领。
叶天士提出伤寒和温病的区别,“盖伤寒之邪,留恋在表,然后化热入里;温邪则化热最速。”当然这是狭义上的伤寒。
治疗方面“未传心包,邪尚在肺。肺合皮毛而主气,故云在表。初用辛凉轻剂。挟风加薄荷、牛蒡之属;挟湿加芦根、滑石之流。或透风于热外;或渗湿于热下。不与热相抟,势必孤矣。前言辛凉散风,甘淡驱湿,若病仍不解,是渐欲入营也。营分受热,则血液受劫,心神不安,夜甚无寐,或斑点隐隐,即撤去气药。如从风热陷入者,用犀角、竹叶之属;如从湿热陷入者,用犀角、花露之品。参入凉血清热方中。”
除了卫气营血不同阶段不同用方策略外,还需要辨识是否合并湿邪,治疗温病合有湿邪更是临床需要谨慎。“且吾吴湿邪害人最多。如面色白者,须要顾其阳气,湿胜则阳微也。如法应清凉,用到十分之六七,即不可过凉,盖恐湿热一去,阳亦衰微也。面色苍者,须要顾其津液,清凉到十分之六七,往往热减身寒者,不可便云虚寒而投补剂,恐炉烟虽熄,灰中有火也,须细察精详,方少少与之,慎不可漫然而进也。又有酒客里湿素盛,外邪入里,与之相抟。在阳旺之躯,胃湿恒多;在阴盛之体,脾湿亦不少。然其化热则一。热病救阴犹易,通阳最难。救阴不在补血而在养津与测汗;通阳不在温而在利小便。较之杂证,有不同也。”“通阳不在温而在利小便”提出了临床治疗湿邪的重要原则。新冠感染与卫气营血辨证
曾经有一种传染病乙脑在中国流行,而对乙脑的治疗分析,就是在卫气营血辨证基础上,结合暑邪的致病特点,明辨邪在卫、气、营、血的不同,分别湿热的偏重,有无新感时邪或兼挟他证;以卫气营血辨证治疗为主线,根据患者的症状轻重缓急,佐以考虑痉、风、痰、滞等其他变证,辨证论治。
我想卫气营血辨证体系对当前新冠感染依然有价值,因为这种辨证体现疾病发展的四个不同阶段、传变规律,也是证候群。而且很多新冠感染重症患者合并了严重的细菌感染,后期除了会出现呼吸衰竭外,也会发生脓毒症,发生DIC,发生神志改变,也就是会到营血阶段。而叶天士提出“肺主气属卫,心主血属营”和“卫之后方言气,营之后方言血”;论述了温热病的传变规律和治疗大法“温邪上受,首先犯肺,逆传心包”“病仍不解,渐欲入营”,入营既可以从风热陷入,也可以从湿热陷入;在不同阶段,其治疗大法为:“在卫汗之可也,到气才可清气,入营犹可透热转气,入血就恐耗血动血,直须凉血散血”;叶氏指出温病在卫分、气分阶段的病变主要看舌苔的变化,在营分、血分阶段的病变主要看舌质的变化;等等这些著名的论段都值得临床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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