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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中医】美国针灸立法之路(二)

美国针灸立法之路(二)

前 言
全美中医药学会特邀13位专家展开了美国针灸立法之路的访谈,回顾针灸立法的奋斗历程。美国已经有47个州及华盛顿特区通过了(中医)针灸法,立法是对合理合法实施针灸的基本保障,确保了中医针灸的合法使用和发展。田小明介绍了针灸在美国NIH和联邦政府的发展;焦望义、金鸣、王德辉、樊蓥、何红健、欧阳剑锋、刘青山分别介绍了加利福尼亚州、纽约州、俄亥俄州、弗吉尼亚州、佛罗里达州、华盛顿州、德克萨斯州的针灸立法情况;David Miller评估了美国的针灸法规现状;刘美嫦介绍了联邦针灸立法情况;Marilyn Allen介绍了针灸立法的意义和必要性;焦望义、王德辉、欧阳剑锋分析了在推动针灸立法进程中所遇到和面临的挑战;David Miller介绍了保护针灸从业者合法权益的途径和美国针灸师学会(American Society of Acupuncturists,ASA)在立法中的主要计划。13位专家通过介绍各州的立法历程、经验教训和感悟思索,提出了未来的奋斗目标,探讨了目前遇到的机遇和挑战,分析了当前中医针灸立法的形势,并提出了对策和方法,为将来美国针灸的全面发展指明了方向。
(小编注:因篇幅关系,本次访谈将分为三个部分陆续发布)
前文回顾:美国针灸立法之路(一)

魏辉:樊蓥博士对美国多个州的针灸立法过程做过详细的记录。接下来请樊蓥博士谈一谈弗吉尼亚州针灸立法的历史。

樊蓥:弗吉尼亚州曾经被认为是一个针灸立法方面阻力特别大的一个州。这个州保守势力强大,法律上除了西医可以做针灸之外,针灸师想立法做针灸则可能是全国最不可能的3个州之一。但是有人想要打破这个局面。马里兰州的拉尔夫科恩(Ralph Coan)医生是全美中医公会(AAAOM)的创始人,长期担任主席、副主席和董事局董事(Board Member),为了针灸立法曾经多次亲赴弗吉尼亚州议会作证。另外还有其他一些人也做了很多努力。
中国大陆是全世界最早的具有政府发布支持中医政策的区域,但是为中医专门立法则是近几年的事情;世界范围内最早有中医立法的地区是美国的内华达州,“美国针灸之父”陆易公先生(Yee Kung Lok)则是世界范围内针灸行业执照的第一人,我们应该纪念他,如果没有他和亚瑟斯坦伯格(Arthur Steinberg)与吉姆居斯(Jim Joyce)在内华达州率先立法,美国的中医或针灸发展的状况将是另一种状态。而最早合法从事针灸临床的则是华盛顿特区,在1972年12月28日,美国诞生了历史上第一个针灸诊所——华盛顿针灸中心。现在美国50个州里有47个州以及华盛顿特区,共有48个司法独立辖区有了针灸法或东方医学法,因为美国特定的政治、民族等原因,中医法已经被东方医学法替代。2018年初美国共有约38,000名执照针灸师,而弗吉尼亚州有502个,位列全国第19位。弗吉尼亚州没有设立独立的针灸管理局(Acupuncture Board),而是由医疗管理局(Board of Medicine)下设立的针灸委员会(Acupuncture Advisory Committee)管理。原因是如果设立针灸管理局,那么针灸师们要负责一个专门官员的工资,每年要多支出30,000~50,000美元,也就是说执照费用要大幅增加。5年前我向州医疗管理委员会有过一次提案,请求针灸条例中明确注明针灸师可以合法使用中药,针灸师申请执照不仅应通过针灸的全国考试并取得NCCAOM证书,还应通过中药以及生物医学考试,并且由于患者越来越多使用中药或西方草药,我提议有中药学习背景的执照针灸师应该可以开生化检验单用以监管草药使用的安全性。Acupuncture Advisory Committee的5位委员合议之后表示反对,他们理由有3个。第一,针灸条例中已经明确注明针灸师可以使用食品补充剂(Dietary Supplements),中药应该也算是食品补充剂,不必多此一举而加写包括“中药”;第二,要求针灸师申领执照必须通过中药及生物医学考试,有些针灸师会不同意,因为他们只对针灸有兴趣;第三,针灸师想要有生化等处方权,超出原来针灸条例范围,不是针灸委员会可以决定,必须由议员提案立法,而不是修改条例内容。他们说,虽然他们今年不支持,但我有权力再提。我看到大多数针灸师没有中国中医学院学习的背景,对我这个提案没有热情,我就没有再提。另一个事件是反对理疗师以“干针”(Dry Needling)名义实质上做针灸,我出席了好几次理疗师管理局会议,虽然每次会议都有几位针灸师出席并做发言表示明确反对理疗师管理局许可理疗师做“干针”,我可能是出席次数最多的。也在网上评论区表达了反对理疗师做“干针”意见,发动许多同事和患者参与。但是,就目前而言,这个事情已经3年了,没有达到预想目标,工作仍在持续,问题的关键在于一些针灸师已经放弃,不太过问这个事情了,这是值得忧心的。
在出席上述一些会议时,我结识了弗吉尼亚州针灸界的一位老前辈,佛洛依德贺德奇(Floyd Herdrich),得知他是当年针灸在本州立法通过时的州针灸学会主席,他还给了我当年的学会通讯。弗吉尼亚州针灸立法于1988年开始,在1994年通过。弗吉尼亚州是美国第27个通过针灸法的州,至今已经25年了。
这里我除了要感谢对于美国针灸立法有特殊贡献的科恩医生,也特别致谢鲍勃杜根(Bob Duggan)先生。杜根医生与一个叫戴恩(Diane)的女子结婚,然后与戴恩等一起向英国沃斯理(Worsley)医生学习针灸。鲍勃后来成为五行针灸学派的代表人物,是马里兰州大智慧学院(Tai Sophia Institute)的院长,他也是针灸与东方医学考评委员会(NCCAOM)、针灸与东方医学院校联盟(CCAOM)、针灸与东方医学院校认证委员会(ACAOM)等3个组织成立的推手之一。Tai Sophia Institute(那时名字叫Traditional Acupuncture Institute,TAI)当年是第一个通过ACAOM认证的可以授予硕士学位的中医院校。杜根医生很有创意,给学生布置的必须完成作业就是去做一件对世界有冲击性的事情(completing a project that would have an impact on the world)。一些学生选择去各人所在州或附近州为针灸立法。
克莱尔韦斯托(Claire Wistoff)是TAI高年资学生,家住弗吉尼亚,她把另两个家住弗吉尼亚的学生弗洛伊德(Floyd Herdrich)和安亚当斯(Ann Strozier Adams)召集到一起,他们到处打听怎样才能立法成功。有个女士告诉他们,她有幸与弗吉尼亚州的卫生部长一起开会,因为她是针灸的粉丝所以就问卫生部长,怎样才能在弗吉尼亚州合法地接受针灸治疗。这个卫生部长就告诉她:“现在是个机会,有人提了个让替代医学疗法(针灸)合法的提案。”他们成立了“弗吉尼亚州针灸协会(ASVA)”,去州里游说。这些州协会,一开始就是为行业利益服务的,虽然有时学术活动,但这种学术活动的目的主要是变相筹款。ASVA第一届董事会成员就是3个人,其中克莱尔韦斯托任主席,安亚当斯任副主席,弗洛伊德则是司库。
这3个学生每个星期都去州府里士满拜访游说州里的众多议员,其中议员玛丽莲郎丁汉建议要他们发动群众写信,让议员们能听到来自自己选区居民的声音。当时报纸、电视上出现了好几次介绍针灸疗效的报道,民众对于针灸的热情被调动起来,于是这些学生收集了好多来自民众的支持针灸立法的信,其中有些人也与他们一起去见议员。而弗洛伊德对于弗吉尼亚州针灸立法有更大的贡献,他说服了参议院的议员克利夫杜沃(Clive Duvall)向州立法部门提交针灸议案。这个议案非常简短,没有明确提出详尽的针灸立法内容,而只是让州的医疗行政部门管理针灸(By the Board of Medicine to look at acupuncture in the state),但是这样的提案避免了议会里议员间的火爆辩论,让行政部门去考虑怎样操作,也许是个好的策略。
之后的好几年,虽然这3个学生早就毕业了,他们仍然得到了来自马里兰TAI母校的全力支持和帮助,包括立法策略研讨和经济上的支持,校友发起多次捐款来资助他们。他们仍然每周到州府卫生行政部门去游说。期间,弗洛伊德在立法上花了最多的心血。1994年,州长道格拉斯瓦尔德(Governor Douglas Wilder)同意了弗吉尼亚州的针灸条例,签署成法律。该法律要求针灸师必须在“医师的督导”之下行医。5~6年之后,在ASVA成员的游说之下去掉了针灸师必须在“医师的督导”之下行医的规定,改为让患者签署知晓应去医师那里获得明确诊断的文书。
当然,还有比其他州严苛的要求,比如我2001年申请弗吉尼亚州针灸执照时遇到阻力,当时该州要求针灸师必须在美国学校取得学历,若是国外学历,则必须在美国的其他州先期取得执照,并针灸执业5年以上。我提出质疑,第2年这个不合理的要求被删除。
我的感想就是,“学会”也好,“协会”也好,在美国都是为了行业利益服务的团体,中医团体应积极服务于立法,推动行业发展,中医人要有奉献精神。弗洛伊德等人能够在这个“困难”州成功完成针灸立法,第一是有奉献精神,他们坚持了多年,第二是有策略。如果像其他州一样只通过议院立法,估计是难以成功的。他们采用了在行政体制里立法,这是我们需要学习的。去年荣军医院接纳针灸师,今年军队系统文职人员Tricare医保开始包含耳针,说明通过行政系统立法成本低于通过立法系统立法,而且成功率更高。现在要求针灸进入美国老年人与残疾人联邦医保(Medicare)立法,已经进入类似于当年弗吉尼亚州针灸立法那种行政操作程序,只要针灸界和民众持续发出呼声,估计若干年后这个目标最终会达到。
巩昌镇:何红健博士目睹、经历和参与了佛罗里达州1988年以来针灸立法的全过程,亲身感受了其中的艰辛、彷徨、激动、喜悦、失望、愤怒和盼望。我们请何红健博士谈一谈佛罗里达州的针灸立法情况。
何红健:佛罗里达州的针灸法是Chapter 457。对我们针灸师职业而言是在安全行医的情况下有广泛的行医范畴。然而每个已经建立好的医疗行业都有自己的行医范畴。他们也会保护自己的权益,不轻易让别的行业侵犯自己的范畴。如果针灸立法时明显的侵犯到别人的利益就会遭到反对,而无法通过。这就需要策略和技巧。经过几年的准备,我们与当时参议员Dr. Dannie Jones和众议员Dr. Frank Farkas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他们两位都是整脊科医生。Dr. Dannie Jones当时是Minority leader。Dr. Frank Farkas是主管Health Care Committee Chair。他们两位都相信和支持针灸,并且有一定的威望和权力帮助我们。我们的机遇到了。那时我们并没有固定的说客,2000年我们花重金($90,000)请了很有能力的说客公司帮助我们立法。说客叫我们不要大张旗鼓,树大招风,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和反对,会对我们立法造成不必要的阻碍。所以当时立法时并没有很多人知道。我们的主要目的是通过提高教育水平,提高针灸师的素质,使针灸师被尊重,提高针灸师的地位,从而有利于得到保险的支付。原来低于高中学历就能通过Tutorial program(带徒学针灸)成为针灸师,这次去掉了这一项规定。我们当时也很想一步到位,像西医、牙医及整脊医生一样,针灸师毕业后有博士文凭。本来要求入针灸学院前的学生有学士学位。入针灸学院学习4年后就能获得博士学位。但考虑到招收学生的条件提高了,生源减少,保险仍未支付针灸治疗,会增加针灸学院的负担。而且当时ACAOM的博士学位Program仍未完善。所以没有把这一要求加入针灸法。我们希望一次就能通过这个针灸法。计划1~2年后再改博士及针灸师Doctor Title。
我们没有要求穴位经络(acupuncture points and meridian),而是人体特定区域(specific areas of the human body),因为太具体了就限制了我们自己。佛罗里达州的针灸定义为:有执照的针灸师在人体任何一个部位都可以针刺。这也是我们可以在反对理疗师干针的诉讼案件中取得胜利的关键。法官认为在佛罗里达州理疗师的干针就是acupuncture。
立法过程中,我们的“prescriptive rights”曾经受到质疑。我们要有“prescriptive rights”的权利,因为针灸针是受FDA管制的,需要有处方权,但我们并没有限制只使用针灸针。我们用的是“needles and devices, restricted devices, and prescription devices”。因此我们可以使用各式各样的包括受管制的针具和医疗器械。所以后来由针灸Board决定的水针注射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针灸师可以做诊断。我们还可以进行所有的实验室、CT、MRI等检查。这些检查并不在我们的针灸法里,是由我们当时的针灸委员会决定的。这曾经受到别的医疗专业的反对和挑战。最后行政法官决定允许我们进行相关检查。针灸师可以做水针注射,可以做很多使用中医概念和技术的治疗。
30年来,我们也获得了很多教训。2000年针灸立法成功,我们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我们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保留帮助了我们成功立法的说客。2007年,佛罗里达州车祸保险法到了复审的时候。由于没有说客在州府为针灸师说话,针灸师是唯一降级的医疗专业。从无需西医处方权降级到必须有西医处方权才能进行车祸后针灸治疗。2012年针灸业再次受到巨大损失。虽然以西医针灸师为主的Florida State Oriental Medical Association有一个Watch Dog说客,华裔针灸师佛罗里达州中医学会(Florida Acupuncture Association,FAA)也尽了努力。但由于为了民营医院赢利,州长Rick Scott无视事实,责怪车祸保险费用增加是针灸所致,让针灸师成了车祸保费增加的替罪羊。由于他的强力反对,并且针灸业缺乏立法人员的支持,车祸保险针灸付费被取消。2015年理疗师推动立法试图摆脱西医独立诊治患者并把干针纳入他们的行医范畴。FAA请了说客,跟西医一起成功地阻止了他们的立法。
残酷的事实告诉我们,没有财力和实力,没有请说客,没有与立法人员建立良好的关系,针灸业就没有地位,没有保护,已经得到的权益也会失去。联邦Medicare立法也是一样。刘美嫦医师和ASA组织大家到华盛顿呐喊。各州针灸业与当地的立法人员建立关系也很重要,也需集资请联邦说客。
为了给美国立法和医疗管理部门提供相关证据,支持阿片药物管理HR6法案中有关针灸条款的落实,美国职业针灸和安全联盟(AAPAS)特别设立了针灸证据网—HR6.us。作为针灸治疗腰痛、各种疼痛,以及其他疾病的证据平台,这个网站会长期保留,希望针灸界及大众广泛使用。HR6.us网站目前已经初步启动,计划包括的内容有循证医学报告、有关权威机构对针灸的推荐、针灸适应证,以及患者证言。请大家在写给CMS和其他机构的针灸评论中,援引HR6.us网站。AAPAS将会把HR6.us网站推荐给美国HHS、CMS、NIH、FDA等部门。欢迎有关人士参加HR6.us网站义务工作组,提供信息和修改建议。大家分工合作,共同努力。希望每位针灸师都成为本州针灸学会的会员,积极支持学会的工作。
魏辉:欧阳剑锋老师是华盛顿州针灸立法的资深见证者。我们欧阳剑锋老师与我们分享华盛顿州中医针灸立法的基本情况。
欧阳剑锋:华盛顿州从1978年就开始了中医针灸立法的初期资料收集工作。Richard Kitaeff针灸师,是华盛顿州针灸东方医学第一套法律的创始人。1978—1983年,他收集了大量有关针灸有效的临床资料,同时也收集了很多有关中医针灸立法的依据。1983年,他带领创立了华盛顿州第一部针灸东方医学法律。至此,华盛顿州的中针灸从业者有了合法从事医疗服务的行业执照。至今华盛顿州已经有约1450位中医针灸师。由于华盛顿州有一部比较完整地中医针灸法律,有效地保证了中医针灸从业者的权益。
华盛顿州的针灸立法从开始到现在,已经经历了41年,几经修改,已经是一部比较完善的中医针灸法律。在这部法律的保护下,华盛顿州的针灸医生具有从事针灸、中医、推拿、气功、按摩、太极等医疗服务活动的权力,以及对中医药产品、营养品、维生素和其他非药物治疗的保健产品的咨询与销售权。
华盛顿州东亚医学会成员来自五湖四海,包括中、美、日、韩等各国,以及各族裔。这是唯一个会员来源如此全面的学会。她代表着整个华盛顿州中医以及针灸全体从业者的共同利益与权利。华盛顿州东亚医学会是一个统一的学会,所以很多在立法方面的工作都进行得比较顺利。下面我简单地给大家介绍几个案例。
2016年,我们学会向众议院提交了一个HB1042法案,这个方案就是想进一步明确干针不属于理疗师治疗范围。结果参众两院都通过了这个法案(HB1042)。该法案明确地规定了,在华盛顿州干针不属于理疗师(PTs)的实践范围。理疗师从事干针是非法的。
理疗师(PTs)在2016年也提出了他们的HB2606和SB6374,为了同一目的的法案。这两个法案都认为干针属于他们的治疗实践范围。但由于我们在众参两院的听证会上据理力争,坚决反对,最后,他们的这两个法案均被否定。干针不属于他们的实践范围。
今年他们又在众议院卫生委员会提出了Intramuscular Manual Therapy(干针)的法案。参议院卫生委员有关代表们根本没让此法案进入听证,最后此法案没有通过,并且理疗师在2年内都没有再提干针法案的机会了。
所以,我们必须积极地去参与所有涉及本行业利益的立法,不论是本方或是他方立法的整个立法过程,以便保护我们自身的行业利益不受到损害。
2016年,可以说是华盛顿州的立法大年。我们又提出了一个叫HB2383法案。这个法案就是争取将针灸治疗纳入劳工伤治疗范围,要求劳工部门覆盖针灸治疗。由于全体同仁的共同努力参与,这个法案最后也得到了通过。从2017年10月1日开始,华盛顿州的针灸师可以合法地治疗因劳工伤引起的腰痛病人。每次两单位(two units)的治疗可以得到$107.75付款。当然这个法案通过后,未全面实施,而是先经过一个为期2年的试运期。试运项目到今年已经结束,现在正在进行法律法规的制定,然后将全面实施,让所有华盛顿州中医针灸从业者都可以治疗劳工伤的病人,而且将不限于腰痛病人的治疗。
从2018年至今,华盛顿州正在进行两个项目的立法。
第一项,我们正在与具有处方权的高级护士进行一场法律上的争辩。由于他们学会的地位比较高,可以通过自行修订法律,把各种治疗方法或手段纳入他们的实践范围。所以,他们想通过300 h训练就开始从事Medical Acupuncture。我们坚决不同意,告诉他们针灸医学是整个中国医学体系中的一部分,不是几种治疗方法与手段的简单堆积或治疗方法的汇集,而是在独立完整的中国医学理论体系指导下的临床医学治疗体系,所以我们要求他们要通过1000 h以上的完整的中医理论学习和实践才能从事Medical Acupuncture。当初,他们不予理会,但我们据理力争,最后在DOH的协调下,他们同意我们进入这个项目的法律、法规的制定过程。这样我们就有了话语权,跟他们谈判交流,最后达到一个我们能够接受的一个法案。这对保护针灸行业从业者的权力与利益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第二项,力争HB1865法案尽快通过。此法案涉及华盛顿州行业名称、从业者职业名称以及学会名称的重新定名、定位以及部分行业法律法规的修订(RCW)。HB1865若通过而成为正式法律后,我们的专业或行业将不再叫东亚医学而叫针灸东方医学 (Acupuncture and Eastern Medicine),在个人名字后的合法称呼就可名正言顺地叫针灸东方医学医师 或医生(Acupuncture and Eastern Practitioner),比L.Ac.高了一级别。L.Ac.只是一个针灸师、针灸匠、一个技师一样的职称而不是医生。同时,改名后,中西医均可在自己名字的下面用括号写上(Chinese Medicine Practitioner)。因为在法律修改的条文(RCW)中,TCM已经有其特定位置。
这个法案通过后,在华盛顿州所有政府部门的有关文件里,“Oriental, East Asian Medicine”这些带有冒犯、歧视性的语言都将全部消除。学会名称就可名正言顺地改名为Washington Acupuncture and Eastern Medicine Association。这个法案预计将在今年春季会员年会上通过。
巩昌镇:我们请刘青山老师和我们分享德克萨斯州针灸立法及维权之路。
刘青山:在美国前总统尼克松访华之前德克萨斯州已经有人从事中医针灸治疗,因为无规,所以常有从业人员被罚款甚至被关进监狱。至1984年州参众两院医疗卫生组织责成州医管署(Medical Board)监管针灸行业,规定所有针灸从业者均需要在西医师的直接监管(sup,ervision)下从事业务。德克萨斯州是美国西南方较保守的州,这个规定让许多中医老前辈们只好地上或地下“违法”行医。直至1986年,德克萨斯州中医针灸界的前辈们终于达成共识要成立协会,请律师及游说,与政府沟通,走立法之路,合法生存。经过数年超过3届的艰难曲折的立法过程,在多方协商及妥协下,终于在1993年立法成功,使针灸合法化有执照,行医者称为执照针灸(技)师(Acupuncturist)。但有附加条件在档,患者被要求签表其在一年之内看过西医(针管署在医管署之下)或牙医(当时立法小组有牙医);或者要有整脊医师在30 d内的推荐(因众议院公共卫生委员会有整脊医师);以及经针灸治疗20次或30 d以内无效时须推荐给西医治疗。之后数年在针管署与医管署的协调中逐步将戒烟、减肥、戒酒、戒毒及慢性疼痛的治疗划出了需先看过西医或牙医或经整脊师推荐的规定。德克萨斯州西医不需要针灸执照就可以用针灸治疗,因为针管署在医管署之下,未独立。
在针灸合法化2年后,1995年6月16日生效的整脊医师法规(SB-673)明确指出,整脊师的执业范围不包括锋利针入皮或手术的过程(performs nonsurgical, no incisive procedures),所以使用针灸不是整脊师的执业范围。然而,紧接着在1997年的立法中,整脊医师公会无视针灸界的阻止请求,在SB-361法案中,将针灸定义从“针灸针刺入皮肤”改为“不手术,不刺入性的针灸针”。
1998年3月30日,德克萨斯州总检察长依据这个新针灸定义,释义针灸也属于整脊师的执业范围(Opinion No.DM-471)。2001年3月23日,整脊师管署(TBCE)担心推拿与整脊(spinal manipulations)相近,又要求州总检察长(Opinion No.JC-0379)将推拿裁定不在针灸范围。TBCE并在2006年和2009年制定了自己的针灸法规。
针灸界虽经过各种努力,14年(7次)的立法改定义未果,州总检察长都不愿意推翻前任裁决,终于在2014年,德克萨斯州针灸及东方医学会(TAAOM)对TBCE篡改针灸定义提出诉讼。双方经过反复的上诉协商抗诉,在2016年8月16日第三上诉法庭终于表明前总检察长的释义(AG Opinion DM-471)无效:整脊师不可以仅凭借针灸的定义法规就扩大自己执业范围;但未禁止TBCE可制定其自已的针灸法规;但针灸不刺入皮肤的定义仍要立法才可改动。紧接着TBCE提出要罢免这个规定(rule78.14),TAAOM据理力争,在其会上提出公听及抗议,并在州医管署的日落评审会中提供辩据,据理力驳。
2017年1月,州参议员Kirk Waterson在德州医管局的日落提案中增加了让德克萨斯州整脊师需要得到TBAE签发的针灸执照来合法做针灸,但此案未能正式进行投票就失败了。
2017—2018年,TAAOM与TBCE协议暂停诉讼,并达成和解共识:将使用针灸法规来取代整脊师现行自立的针灸条规,从而限制整脊师对针灸的使用范围。TAAOM同时要求,应限制整脊师在各公共信息平台做针灸广告,并增加其在针灸培训时间的基础上,再进行和解谈判。然而整脊师公会之后又无视这个共识,在与TAAOM仅有两次非正式磋商后即出尔反尔,并换掉当初同意协商的执行董事和总顾问,单方面在所有针灸方以为关键部分毁约,他们还辩称这20多年他们做针灸也无不安全之例,所以他们可以做,并指出他们的新针规不能废止TAAOM对其继续法律诉讼。与此同时,TBCE移除了他们的网页上有关“干针”(dry needling)的规定,使人怀疑他们想用现行仅100个针灸学时要求,避开针灸而说他们是在做“干针”疗法,而不是针灸。
总之现在法庭是让我们TAAOM通过立法来解决定义争端,但我们还未撤诉。因为这个簒改定义及无效的州总检察长释义(DM-471)的诉讼,引发公众意到TBCE缺乏充足理由来使用针灸,不然他们不会引用针灸的定义来做他们用针的法规;整脊公会的新针灸法也让我们有更多的法律证据来诉讼了,同时也创立了一个平台来评估其他非针灸医疗团体越权使用针灸的现象。
虽然道路艰险,但前途是光明的。目前德克萨斯州已经有1800多个针灸执照核准,有3所全美高等教育部资格认证学校,包括2所针灸学院(regional)以及1所中医综合性学校。2所针灸学院已设中医博士班及专科中医妇科博士班及博士后(华美)。位于休士顿市的华美中医学院在美国已设有6家针灸实习诊所(methodist hospitals)医院系统,这是西医对针灸持肯定认可的缩影。在全世界最大的安德森癌症医学中心(Texas MD Anderson Cancer Center),已设有癌症患者的针疗室。这些都是可喜的发展。
希望中医针灸界团结合作,发展扩大全球及全美中医针灸的影响力。
魏辉:美国47个州和华盛顿特区都有针灸立法,各州针灸立法接近尾声,David Miller博士,您如何评估美国的针灸法规的现状呢?
David Miller:针灸法规因州而异,因此了解大多数州的法规至关重要。正是这一点也使得州级针灸专业协会在立法过程中如此重要。另外更加重要的是大家在州的层次上形成一个基本观念,也就是在州和各个层次形成统一声音才是推动专业发展的唯一途径。州级针灸专业协会必须正确地注册,透明性地经营,有效地管控,排除一切种族的因素。这些要素对于推进和保护我们的职业和影响立法是极其重要的。每个州规定的职业范围和形成的制度都能通过适当的程序和战略规划来促进演化。这是一个一直变化着的生态环境,我们必须把它培养成一个发展我们职业的花园。在过去的40年里,针灸领域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进步,超过了许多其他行业的发展。这些发展都是实在的,因为我们已经建立了一个结构,这个结构允许我们一步一步地推动我们的专业向前发展。
为了了解每个地方的监管情况,我们必须关注每一个州的针灸法规,以及管控这些法规的规则。这将涉及详细的职业范围以及每个地区如何对针灸行业进行监管。联邦层面的问题,例如联邦医保对针灸的支付,将在更大的范围内影响州的立法环境。但是,如果认为国家层面的变化会立即改变州级法规是不正确的。他们是相互依存的,但各自有自己的管控范围。
巩昌镇:上面各位专家分享的是针灸在州的层次上的立法情况。下面我们转向联邦立法。在联邦立法方面,刘美嫦博士是我们的卓越代表,一直在联邦立法第一线。我们请刘美嫦博士介绍联邦立法情况。
刘美嫦:联邦众议员赵美心(加州第27选区)推出两项法案,H.R.1183和H.R.1182,以期在我们的医疗保健系统中增加针灸治疗。针灸为我们的英雄法案。针灸法案允许穿制服的成员获得合格的针灸服务而无需转诊,要求所有退伍军人都能获得针灸服务,并确保耆老医疗保险覆盖合格的针灸服务,以便老年人有另一个有效的治疗方案可供他们使用。针灸法案要求所有退伍军人,无论他们住在哪里,都可以在退伍军人卫生系统内获得接受过质量培训的针灸服务。赵议员发布了以下声明:“几千年来,传统的亚洲医学一直在治疗各种健康问题。甚至最近的诺贝尔医学奖也发现了一项植根于亚洲医学的发现。因此,多年来美国对针灸治疗慢性疼痛、精神健康问题、药物滥用、偏头痛、呼吸系统疾病、癌症副作用以及更多疾病的需求不断增加,也就不足为奇了。‘平价医疗法案’通过允许各州在州卫生交流计划中涵盖针灸,有助于增加针灸的获取机会,但我们必须做得更多。我的目标是让所有美国人都可以享受这种治疗,这就是我提出这些法案的原因。老年人、军人和退伍军人不应该被剥夺针灸的好处,仅仅因为针灸不属于他们的健康保险。我们应该尽我们所能来帮助这些受人尊敬的人群,而不是取消这些选择。该法案不仅有助于将更多美国人与他们所需要的护理联系起来,而且还将继续努力教育其他人如何有效地将针灸和亚洲医学作为西医的替代或补充。”
为此美国中医针灸联盟将在华盛顿举行的第二届世界中医针灸论坛,云集了世界各地和本土的学者专家、50州的针灸专业团体协会领袖、各州医师同仁代表和大力支持认同针灸治疗的政府官员、国会议员以及广大民间团体人民大众;共同为推动世界中医药针灸健康发展努力向前,继续积极配合参与由美国中医针灸联盟策划,在首都华盛顿国会山庄举行的第三届针灸界国会,推动全民联合游说国会参众两院支持针灸立法;共同为促进争取国会今年通过针灸立法不懈努力。目前继续由赵美心国会议员支持提案,为美国6000万老年人,以及全美国军人和退伍军人争取针灸治疗保险支付的联邦针灸保险法案。
关秉慧:针灸界要留意目前医疗政策或法律的制定越来越重视真实世界证据对医疗疗效的支持。我们针灸界要深入了解FDA官方网站的资料。这对我们针灸寻求疗效数据支撑提供了新的可能性,发动临床针灸医生参与符合真实世界证据的收集,建立大数据库,对将来针灸的立法将有很大的帮助。
魏辉:美国是一个法治国家,任何一个行业的执业范围与权利义务都是由法律定义的,也是由法律保护的。这一部分我们请Marilyn Allen女士介绍一下针灸立法的意义和必要性。
Marilyn Allen:政治这个话题是非常广泛的,但很多人不喜欢政治。但是,美国的政治运作,是在每一个州都有一个监管机构,这个机构决定了你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你必须参加所在州的道德测试。因此,每个针灸师都要熟悉所在区域的州代表和联邦代表。
当我们讨论为医疗保健买单的时候,针灸师希望参与讨论,并当面向州代表和联邦代表提问。认识这些人很重要,当讨论有关针灸方面的法案的时候,针灸师可以向这些代表呼吁,以便通过针灸方面的法案。
近日CMS在网上公开讨论了针灸进入Medicare诊断项目的问题。NCC和女性领先一步,因为他们是获得针对针灸的BLS指定的人。基于对Medicare应该包括针灸的研究,她们得到了HSA的帮助,或者能够向CMS递交揽子计划。
内华达州已经通过一些新的政策,路易斯安那州也采取非常积极的立法,取消医疗诊断的要求,以及在M.D.监督下工作5年的要求,其他的几个州也正在制定自己的执照要求。
加利福尼亚州可能是目前受关注度最高的州,因为加利福尼亚州未来可能承认NCCAOM的资格考试。在校的学生期盼加利福尼亚州承认NCCAOM的资格考试,而不仅仅是加利福尼亚州自己的考试。
佛罗里达州对针灸干针的争执做出了裁决。
作为针灸专业人士,我们必须考虑我们的政治朋友圈。我们需要与其他社团交朋友,这些社团和朋友有助于我们通过针灸方面的法案。
加入州和国家层面的行业协会非常重要。当我们与立法者互动的时候,他们需要的是专业的、简明扼要的答案。专业的回答可以节省立法者的时间,同样,我们也需要简明的答案。所以,加入行业协会,不仅仅是行业可以为我们做什么,而是我们可以为这个行业做些什么。
巩昌镇:在民主社会里,很少有法律的形成过程是一帆风顺的。我们请焦望义博士、王德辉博士、欧阳剑锋老师介绍在推动针灸立法进程中所遇到和面临的挑战。
焦望义:关于中医立法,大家对于提出法案的热情是高涨的,是有兴趣的,是明确的。但是,在业界内提出将来的立法立项之初,在本行业当中缺乏足够的沟通与理解,协调与整合。所以,当法案提出以后。在我们的专业当中就没有形成共识。所以当法案提交给议员过程当中。赞成的一方和反对的一方就开始了尖锐、激烈的攻防战。这样的内斗在行业当中造成了极大的内耗。无论是在人员方面,还是资金方面都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也使得立法者对于中医针灸行业不胜其烦,无所适从。最典型的例子如下。在2000年,白宫整合替代医学研究工作委员会的会议当中对中医界的代表忠告是你们回去,要讨论清楚你们是谁,你们代表谁,你们的专业是什么,你们想要的是什么。你们要讨论出一个你们专业的共识,再提交到该委员会来。关于中医的立法,归根结底,最关键的要点在于中医界内部的团结和和谐。过去40年的经验表明,团结就有力量,立法就会成功。分裂就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回顾美国中医针灸的历史,20世纪80年代后期,90年代和新世纪的前10年,中医形势渐入佳境,每年都有全国的盛大年会举行。各个中医组织热情高涨,积极参与。但是在过去的将近10年当中,虽然有的组织名字仍在,但是中医的整体政治状况却每况愈下。1970—1980年早期参与中医政治立法的老一代拓荒者们基本已经退休。现在新的一代领军人物政治热情仍在,但在政治智慧、人格胸襟、眼界格局方面仍然有极大的提升空间。现在从整体层面讲,政治形势低迷,没有一个有力量、有威望的团体能够联合主流业界,联合各个族裔的全国的组织来领导对全国政治立法的推动。我们需要强大的推动力。
王德辉:根据俄亥俄州的经验,我谈以下4个方面。(1)内部的斗争:随着我们立法工作的进展,我们所需要做的事情也越来越多。在2006年,我们新设了立法委员会(Legislative Committee)和公共关系委员会(Fundraising/Pubic Relation Committee),并且每个委员会Committee任命了一个主席,我们的队伍壮大了。但到了2007年,当立法工作取得了很大进展,进入关键时期,大家都集中精力投入在立法工作中的时候,内部突然有人认为自己是专家,做的事情最多,要抢功。(2)资金的短缺:必要的资金是一个学会运行的必要条件。尤其在推动立法的进程中,有时资金的短缺会直接影响到立法的成败。我们当时就遇到资金短缺的问题。我们学会很小,没有多少会员。尽管我们大力推动学会,发展会员,但到2006年底,我们也只有45位活跃(active)会员(其中还有部分学生会员),收上来的会费很少。一些必要的开支,我们都没有办法支付。为了增加学会的收入,我们鼓励大家募捐,办学术讲座。同时,发展终身会员。一般专业会员的年会是$195.00,终身会员只要交$1000.00。所以,以这种方式为学会在短期内增加了一些收入,但也是杯水车薪。在立法最关键,必须要雇说客(Lobbyist)的时候,我们学会的账上只有$7000.00。幸运的是,当时有一家公司愿意为我们提供Lobbyist,每个月工作3~4 h,费用每月$1000.00。(3)游说的困难:联系本州的参议员和众议员,表达我们的意愿,是立法工作中必须做的事情。我们学会也是全力以赴来做这件事情。因为我们学会小,人员少,又雇不起Lobbyist,工作做起来不是那么容易。2006年,本州的整脊医师(Chiropractor)学会提出要立法做针灸。在立法中,开始只要求他们200 h学习就可以做针灸,后来改为300 h,而且,还要监管(supervise)中医针灸医师。作为俄亥俄州的针灸东方医学学会当然要反对。我们立即行动,找参议员表达我们反对的理由。初次和他们交谈时,他们理解我们的立场,接受我们的意见,认为我们说的有道理。当我们约好再次见面时,他们就不愿意见我们了。当时,我们的猜想是:我们学会太小,只有几十个会员,而俄亥俄州的Chiropractor学会有2000多会员,力量悬殊太大。(4)无奈的妥协:在我们立法的进程中,本州的Chiropractor学会突然提出要立法做针灸,提案称为SB246。虽然提案中提到Chiropractor要经过300 h训练,要通过Chiropractor学会的考试和拿到证书才能做针灸。但我们认为300 h太少,为了消费者的安全,他们应该和针灸师一样的训练,应该通过NCCAOM的考试。为此,在2006年,我们花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来游说立法者,参加听证会做见证。我们还请来了Dr. William Morris DOM (President of American Association of Oriental Medicine),Dr. Michael R. McCoy, Ph.D.(Executive Director of National Acupuncture and Oriental Medicine Alliance), Dr. Sherri J. Tenpennny, D.O. (President, OsteoMed II)来做见证;加利福尼亚州的Dr. David Wells(DC, L.Ac)从一个整脊师和针灸师的角度写来了反对此立法的信。尽管我们阐述的理由非常充足,论据非常充分,但力量悬殊太大,我们无法阻挡Chiropractor的立法进程。后来,Chiropractor学会找到我们,请我们不要反对他们的针灸立法,他们也不反对我们。Chiropractor针灸立法提案人也是我们第一个针灸立法的提案人,参议员Mr.Kirk Schuring。他要求我们不要反对他的整脊医生针灸立法提案。作为交换,他可以帮我们再次针灸立法提案。当时,我们是进退两难。我们知道,不论我们怎么反对,整脊医生的针灸立法都会通过。在分析了形势,权衡了利弊后,我们无奈接受了这个提议。
欧阳剑锋:关于美国推动中医针灸立法进程中所面临的挑战或者困难,主要从4各方面谈一下自己的看法。
第一,很多中医针灸工作从业者不懂得或不理解,不熟悉美国民主政治的运作或操作模式,不熟悉美国这个政治丛林的丛林法则。我们来到这片陌生的国土上,在这片陌生的政治程丛林中,如果不懂这个丛林法则,我们有时就会有意,或者无意地失去了为自己争取权益的权利与机会。众所周知,美国政治的运作模式就是民主与法治,或者说就是通过民主程序立法而治。它的经济运作模式,就是市场经济。市场经济运作的核心之一,那就是各个行业团体戓利益集团之间,为了其自身利益获得的最大化,就会不断地去扩展、开拓,甚至“掠夺”与瓜分一切可能获得的市场。而这种市场的“掠夺”,就是立法大战,即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由于许多中医国人并不太熟悉这个政治运作过程,总觉得我什么都不用管,每天还是照样去上班。每年收入也不错,生活也这么幸福,我何必去争呢?但他们哪里知道,这一切利益与权利都是一大批人努力为他们争取来的,都是通过无硝烟的战争(立法)所取得的。
第二,对政治漠不关心,在美国,民主政治绝不是空头的运动与口号,而是各个行业集团利益获取或争夺的一种特殊工具或特定方式。而这种利益争取的特定方式之一就是立法,立法是各利益群体权益争夺的一种特殊的工具,也是一场国家内部各种行业之间利益争夺而没有硝烟的“战争”。要民主,去参与。要自由,去争取!这是丛林法则!
立法能为你开辟道路,创造更好的未来。你生活在某一个行业集团里,你就需要为你那个集团的共同利益而挺身而出,牺牲时间、精力与金钱去为大家的共同利益而参加各种立法活动,从而去争取团体共同利益的最大化。
由于对政治的淡漠,或不理解,使我们的行业变成了一种一盘散沙的状态,加之派系林立,山头重叠,但却没有一个能真正代表整个行业核心利益的团体来为我们说话,这就是我们正面临着的挑战或困难。同时也正是阻碍中医针灸事业在美国发展的巨大障碍。
要克服这一障碍,我们就必须很好地,有效地组织起来,为我们这个行业的利益去拼搏。权益争取的本身就是为你这个行业集团的共同利益的一种斗争,它绝不是唾手可得,一蹴而就的。
第三,我们还没有一个能够真正代表我们全美中医针灸从业人员50%以上的学会组织。由于没有这么一级学会组织代表我们全体中医针灸从业者制定岀一套具有联邦政府法律层面的中医针灸法律,来为我们整个中医针灸行业保驾护航,所以才造成了整个中医针灸行业在发展过程中的遭受了许多障碍与困扰。比如,由于没有一套联邦中医针灸法律来为我们的行业护航保驾,目前已有约36个州的PTs通过各种州级立法将干针纳入了他们的范围。一旦失去了,就不知何时才能夺回来。
由于没有联邦中医针灸法,各州各种非中医针灸行业的从业者们,比如医生、护士、理疗师、整脊师、按摩师、运动训练师等都想通过各种州级立法形式把整个中医药针灸医学体系瓦解、分化、切割成各式各样的治疗手段与方法,加以另名而纳入他们的实践范围。而面对这些瓜分与切割,由于没有联邦中医针灸法,我们许多时候都是陷于束手无策的境地。同时,由于各个利益集团的争夺,各州的针灸立法也是各种各样,各尽所需,而使整个中国医学体系失去了系统性和专业性而变成了碎片化的治疗方法。而真正的中医针灸从业者却失去了中医针灸立法的话语权与主宰权。德克萨斯州就是一个这样的例证。
第四,学会运作基金与PAC政治献金严重缺乏,这是各州立法都面临的又一重大挑战。美国人喜欢说“Money Talks”。这种比喻似乎有些低级、庸俗与失礼。但在现实的生活中,似乎它又是一种难于回避的真理。立法不是上街去买两瓶酱油而是一项工程。既是工程,就得有充足财力才能完成。这两种基金不充足,所有的立法工程都难以启动、完成。这实际也是立法面临的巨大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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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9-04-07 编辑:蒋凯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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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本文献标准格式:

魏辉,巩昌镇,田海河,金鸣,樊蓥,王德辉,关秉慧,欧阳剑锋,焦望义,田小明,何红健,玛丽莲-艾伦(Marilyn Allen),刘美嫦,大卫•米勒(David Miller),刘青川.美国针灸立法之路(二)[J].,2019,25(11):1-9
作者:魏辉,巩昌镇,田海河,金鸣,樊蓥,王德辉,关秉慧,欧阳剑锋,焦望义,田小明,何红健,玛丽莲-艾伦(Marilyn Allen),刘美嫦,大卫•米勒(David Miller),刘青川
改编自:美国针灸立法之路(二)
文字编辑:蒋凯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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